“跟上
。”
进了雅间,越琲率先问:“她人呢?”
华臻悠悠端起茶杯道:“不知道。”
“你耍我?”越琲面容阴沉,一字一句,“她叫你来威胁我,究竟是意欲何为,张太史是不是她杀的?”
华臻轻叹了口气,“公子说这么多,我都插不进嘴了,您慢慢听我说不成么。”
到底在急什么。
越琲却是越想越生气,此刻笃定了华臻就是她叫来的人,或许……或许就是楚王在背推波助澜。
他快步走向华臻,欲要拎起她的衣襟,“你说不说?”
苻笠惊叫了声,华臻面上平静无波,冷眼瞧着他的拳头,忽地越琲身后起了阵凉风,他目光要向后凛,却被一把刀尖逼了回去。
华臻垂眼理袖子:“楚国公子,我提醒过你要好好说话了么。”
“是啊……公子从前自己做的事自己记不清了?让她说什么?”商麟在身后轻道。
半月前,凤云馆。
听闻今日公子琲又要微服来访,刘老板早早做好了准备。将人迎进二楼房中后,低笑着跟越琲道:“公子可算是来了,小人给您留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儿,保准您满意。”
越琲并无欣喜之色,左右他找了这么久,也没见哪个是真的天仙下凡能把人迷得魂魄出窍的,他只当刘老板又是自吹自擂。只是若再找不到人,他便得再另作计划了。
他拂手,让刘老板下去带人。
随从轻出声:“公子,方才家丁来报,说是他们那队人马已把莫将军引开了,城中酒楼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他找不到这处来。”
越琲皱眉,从卫国回来后莫赤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将他看得愈发紧了,说是要他更加勤恳爱民,不得常常嬉戏,来日才能当得大任,可他一找父王和莫赤要兵权,两人都不肯松口。
张太史那厮隔三岔五就称病乞假,每月要送去王宫的十个美人如今也已锐减到一人,不得已他只能自己亲自出来寻觅。
思及此他从袖中拿出一只玉色瓷瓶。
这是前些日子他遣人奔赴千里之外的晋国从南神医那处求来的。
此药本无毒,可用在常流连红帐的楚王身上就不一定了。
莫赤和楚王他总得解决一个。
思来想去,莫赤再不济也是誓死忠君之人,待楚王一崩,他是为兄弟几个中最为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到时莫赤无论如何也得拥他为王。
如今他与楚王的关系越发不好,楚王对他日渐失望,难保不会另立太子。他等不到楚王身体亏空那日了……
外头有人敲门,他猛地把瓷瓶收回去,“进来。”
刘老板身后跟着一畏畏缩缩的女子,她将头埋得极低,仔细去听还能隐隐察觉她抽泣的声音。
不知是从何处强抢来的,越琲心中烦躁,冷声叫她抬起头来。
女子不愿,刘老板直接大手一抓,将她脑后发丝猛地拽住,迫她扬起整张脸。
那张未施粉黛却美艳绝伦的脸叫在座之人皆是呼吸一滞。
女子咬牙低吟,愁云布满整张面庞,泪水不住从眼角流向下颌,似是世上最完美尊贵的珠玉破碎,撒了一地的心碎。
越琲久久未回过神,直至刘老板唤他:“公子?是不满意?”他松开女子,手顺势往前一推,女子站立不稳,越琲下意识伸手将她接进怀中。
温柔问她:“姑娘叫什么?”
她怯怯看他,不愿开口。
刘老板欲要发怒,却听越琲语中带了罕见的耐心。
“姑娘放心,我不是坏人。”
随从使了眼神,闲杂人等便识趣退了出去。
玉映紧张地全身发颤,眼见房中只有他们两人,不禁惶恐出声:“公子,他们说您是楚国公子,那……”
是不是可以救救她?
“奴是明庄的乡下人,来王城投奔亲戚,是被老板抓来的。您能不能送奴回去?赎金、赎金……奴的亲戚会给的。”
原来是乡下人。
这样的美貌,在乡下不是太可惜了吗。
“当然。我身为王公子,自然应当以民为先。”越琲笑,“你亲戚是哪家的?”
玉映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亲戚的姓名住宅,连同自己的家世一五一十倒个干净。
“本公子知道了,这事我会去办。”
“谢谢,谢谢公子,”玉映急忙跪下,喉间哽咽,“奴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这可是姑娘说的。”越琲凑近她。
玉映身形一顿,笑意苦涩。
“瞧我这张嘴,姑娘勿怪,只是玩笑罢了。”越琲直起身子,“我们走吧。”
玉映抹干眼泪,急急跟上他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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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二楼长梯,只见厅中围了不少人,个个神情肃穆穿着盔甲手拿长刀,玉映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连忙缩在越琲身后,越琲似乎并未过多惊讶,反而释然般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