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说离开孤便要投奔其他人。”
华臻抿唇,她就知道。
“乱世之中,择良木而栖,我有一身志向,怎么不能投奔他人?”
“你那是展宏图么?”商麟凝眉,“褚澜见了你满眼都是欢喜。”
她分明就是以情相诱!想要攀附贵族罢了。
华臻不喜欢被人牵制住交谈,她脚提起,飞快往他小腿上一蹬,商麟疼得倒吸一口气,怒道:“你疯了?”她顺势用力挣开商麟的禁锢,又退后几步,将方才书簏中倒出的书册拾起朝他身上扔过去。
商麟侧身一挡,眼中皆是不可思议,“你打我?”
华臻冷笑,“你若不有事说事,继续在此胡言乱语,便不只是打你如此简单。”
“我走后,越鹤的事我听说了,你若是因此事来寻我,我劝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你要有些脑子便能猜到是商初想将此罪安在泰清宫头上,离间你与越司徒。说得再直白些,我只是你们博弈中不重要的一环。当初你不莫名其妙地将我立为太子妃,便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怎么,我被人卖了还要给你们数钱吗?我不该跑?不该投奔他人?”
商麟哼了声,“伶牙俐齿。”
“不过你猜错了,孤不是因此事而来。小小商初,还不足以孤费心神。”商麟好整以暇地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无辜地望向华臻,“孤来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游遍列国,将王室中人耍得团团转,你要做什么呢?”
华臻冷冷道:“我不想见到你。”
“哈,”商麟不怒反笑,“不想见也只能见了。”
华臻手心出了些汗,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赵茗叫喊的声音:“周真!要走了!快出来了。”
商麟笑得亲和,“一会儿见。”
华臻向外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步子,“既然一开始隐瞒了,便一直瞒下去。”
“看孤心情。”商麟懒懒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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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臻是随着褚辙和赵茗一起前往赴宴的,刚出了正极殿迎面便碰到了褚澜。
他叫了声王兄后便自然地走到华臻的身侧,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褚辙将此景看进眼底,心中轻蔑,面上却笑意融融看向板着张脸的赵茗,“待我们成婚后,我可让你作主把你身边这丫头许配给阿澜。”
赵茗强忍不翻白眼,语气却尖酸,“管得真多。”
有病吧?她心里想的是。
褚辙早已习惯了赵茗的出言不逊,笑笑不说话。
褚澜却将脚步拉得跟前面两人越来越远,与华臻三言两语地聊着。
“太子麟似乎只是来谈两国商队之事的,今日不知为何突然造访我的住所。”
“说明公子澜声名远扬。”华臻笑。
褚澜低头,耳边泛起一点红,“莫要取笑我了。”
“宫宴无趣得紧,开宴后我带你去走走如何?齐宫花园中有一特有花种,花开四瓣,瓣瓣相异,颜色甚是绚烂,或许你没见过。”
华臻还未言语,褚澜忽地一顿,“我会拿几盏宫灯去。”
险些忘了华臻每逢夜晚视物不清。
“好啊,我也想见见那样的花。”华臻轻声回道。
第23章 错吻唇间却多了一分触感。
商麟又是最后到场的人,来时客套地跟齐王打了招呼,便自顾自地坐下。莫说有礼节,便是正眼也不带看底下的公子贵族一眼。
齐王面上些微难堪,清咳一声:“太子与我儿商讨两国商队来往事宜,今晨寡人皆已应准,愿齐燕永结此好,互为后盾啊。”
商麟嘴角一掀,正欲开口,眼神忽然落到姗姗来迟的褚澜和华臻身上。这两人仿佛以为无人注意她们,褚澜脸上挂着笑,牵起华臻的手弯腰穿过站了一排的宫女,而后轻松地在最下首落座。
他笑意收敛,抿了口酒,“愿王上遂愿。”
褚辙似乎并不满商麟这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当即沉下脸,“殿下,齐国乃礼仪之邦。”
商麟轻搁酒杯,随意道:“哦?燕国就不是了?”
此番两国所谈的交易多少还是有利于己,不就是个眼高手低的纨绔么?他该庆幸燕国要交到商麟手中才是。齐王制住褚辙,道:“好了辙儿,既是喜迎来客,便高兴些。奏乐吧。”
伶人舞者踏着鼓点上阶,很快水袖飞舞在宴席之中,将对面的人遮了大半,商麟若无其事地端着酒杯晃了几圈,眼神却偶尔落到舞者舞步的间隙中。
褚澜似乎被酒辣到,呛了两声,华臻笑他,而后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面上尽是鲜活之态,而非从前那般充满了算计与伪装。
哈,废物,区区一杯酒。商麟哼了声,透亮佳酿悉数滚入喉中,他眉头忽地一皱,咬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呛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