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商麟一道追随华臻而来,自是最为清楚商麟的心思。商麟将他们留下是要暗中保护华臻给她助力,还有一层他怎能想不明白,殿下的好话是一定要说的,殿下的情敌是一定要防的。
是与不是又如何?这从不在她思索的范畴。华臻有心玩笑,从容道:“哦,就算是假的,可这事却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你说是不是你们殿下的错?是不是他太无能了?”
暗卫拱手,觉得华臻话里带了几分认真,硬着头皮回:“是……”
不是——殿下哪里错了,可他嘴巴一张偏生不敢说反驳她的话来。
华臻嘴角轻掀,转身便走。
渊眠环着剑轻蔑看他:“看清楚些,这位是卫国的国君,不是你们的太子妃,以后不要唤错了。”
“还有,无风不起浪,你若是分得清事理,应当好好与你们的殿下说说,最好让他求得我们王上原宥。”
暗卫只当渊眠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下属,不禁也刚了三分:“可我们殿下又没做过!为何要道歉?这一看就是商初故意为之!”
“有人生性放荡、朝三暮四,谁知道你们殿下是不是这样的人?”渊眠哼笑,“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排着队给我们王上做面首的多了去了,我们王上可从没说过非要选他,是他上赶着来,如今作风不检,道个歉都是便宜他了。”
他气得牙痒痒,他分明都说了殿下不是那种人,渊眠却似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怎么也不听他的辩解。
“哪里不检?我们殿下可是——”
可是从小到大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可他要如何证明殿下的清白她们才会信?
他皱紧眉头,思索间渊眠早就冷哼着走了,徒留他兀自懊恼。
期晚见二人冷着脸回来,凑过去问了渊眠几句:“这是怎么了?”
渊眠却死死盯着不远处华臻的动作,华臻淡然从妆匣中拿出一只尘封的锦盒,擦拭、拆开的动作行云流水——是那把夺目的镶着宝石的匕首。
她继位时商麟送给她的。
渊眠轻笑,低声对期晚道:“两个消息,一个坏的一个好的。”
“先听好的。”期晚极快道。
“燕太子要遭殃了,”渊眠道,“你还记得王上小时候那位竹马公子么?”
这是她们二人给那公子取的代称,从小便相识的两小无猜便是竹马公子了。
期晚点头,那是丞相幼孙,因着其姑姑是后宫妃嫔便成日往王宫里去,又因他生得倾城之色,王姬一见他便喜欢得不得了,后来竹马公子对王姬承诺待
一行冠礼便向卫王请婚,可后来偶然一次偷偷出宫,她们竟碰到那公子在外吃花酒,王姬当下面容平静并未生气,一刻钟后却想了法子将他堵在巷中找人蒙着脸打,最后打得快要残废了才停手。
后来竹马公子顶着一头乌青进宫找王姬,王姬状似心疼,暗地又找人给他下药,第二日公子光着身子躺在花楼门口的事全王城都知晓了。
公子跪在王姬身前求她原谅,她只是哭得悲切:“你这么脏了,我实在是不敢要。”
那场面太过滑稽,期晚忍不住轻笑,而后又敛了神色:“你说燕太子……他也去吃花酒了?”
渊眠摇晃着头,“应当没有这般严重,不过你还不了解王姬么?”
她眼里容不得一点背叛。
华臻喜怒少形于色,越是平静,便代表着她越是生气。
期晚又问:“那坏消息是什么?”
渊眠又凝着华臻背影,华臻静静端详着宝石匕首,似乎在精确算着如何将它插入人的心口,渊眠陡然觉得背脊发凉,“王姬惩罚小竹马,是为什么?”
“为什么?”期晚想不明白。
“自然是因为真心喜欢小竹马了!”渊眠摇头叹气,“所以坏消息是——”
“坏消息是王姬真心喜欢燕太子了?”期晚微微张唇。
渊眠笑:“还不算太笨。”
华臻惩罚谁,自然是因为喜欢了!不喜欢的话哪有这样的闲心。
期晚抿唇,这话若让燕太子知晓了,恐怕他只会高兴。
上回来燕国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日是商麟的生辰,他坐在辇上睥睨众人,眼里都是轻慢与傲气。
华臻这回换了轻便的衣物,乌发拢成一团,利落盘在脑后,匕首小刀全都别在了身上。
期晚不禁咽下唾沫,无措看了眼渊眠,渊眠耸肩,一副“我早说了”的神情。
华臻眼神向二人扫过来,冷道:“编排我什么?”
渊眠隐了神色,期晚老实回她:“王上这副模样像是去打仗的。”
那名暗卫规规矩矩过来将信呈给华臻,华臻接过一边问他:“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