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风拉着金链的另一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像是在大传胪上宣读进士授官的旨意那样,冷漠的声音充满上位者的威仪:“本宫现在给你上规矩,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脚踏上的金链全被夹在身上夹得住的地方,越长风捻起金链轻轻拉扯,铃铛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柳孤城精瘦的身躯一下子仿佛柔弱无骨似的软了下去,把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来。
越长风把他的反应收在眼底,餍足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却是压下微扬的嘴角,淡淡问:“回话呢?”
柳孤城正要开口,脸上却又啪的一声受了一掌。
巴掌的力度并不重,甚至没有把他的脸颊打得肿起,再一次在同一个地方被掴巴掌的羞辱感却是比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宫说过,柳郎再要本宫提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柳孤城想起了在昭庆宫的那一晚之后,他三分真七分假地对越长风剖白。那时她对他说,想要拥有柳时言拥有过的爱,他付出的可还不够。
柳孤城嘴角一勾,一片死寂的黑眸里再次燃起了名为疯狂的火光。
“敢问殿下,奴现在付出的代价,可还够去换得殿下对大哥曾经的爱?”
握着金链的手毫无预警的往后一扯,柳孤城被拉着往前倒去,脖子被金链拉得作痛。
男人的头几乎是贴在地上,越长风从裙下伸出鞋尖,虚虚点在他的头顶。
没有用力下压,却也明确的表示着他不能直起身子,只能维持着四肢触地的绝对臣服姿势。
“本宫允许柳郎提问了吗?”
柳孤城沉默半晌,才轻轻回道:“回殿下,没有。”嘴巴离地面太紧,连声音也是闷闷的。
越长风保持着脚尖轻点足下头颅的姿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不得不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
“本宫现在给你上第三堂课。”
“没有本宫的准许,你只能说【是,主人】和【多谢主人】。”
越长风一边说着,目光也一边流连在柳孤城一直遮遮掩掩、死也不让人看见的背部。
与除了锁骨上有一条旧疤外大致光滑嫩白的胸前肌肤不同,他的背后,有着一条条横七竖八的鞭痕,有些高高肿起,有些深深凹陷,全都有好几年头,但也不难看出结痂之前大概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些狰狞可怖的伤疤,全都长在了本该和柳时言一样矜孤清贵、高高在上、与人间疾苦完全没有关系的柳家下任家主身上。
第26章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无论多么努力的想要隐瞒,无论多么努力的想要抹掉属于过去的痕迹,如今还是一。丝不挂,不得不把最丑陋的一面坦荡荡的暴露在支配者的凝视之下。
“这些伤,是怎么得来的?”精致的绣花鞋从男人的头上移开,轻点在最深的一条鞭痕顶端。
然后,恶劣的加了一点力度往下按去,又沿着鞭痕缓缓下滑,感受着脚下驱体在自己的按压之下一抖一抖的颤个不停。
“多……多谢主人。”柳孤城有些迟疑,按理说他应该回话,可是没有越长风的允许,他只能够说两句话。
是,主人。以及,多谢主人。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主人踩在奴的背上,他或许应该谢恩?
越长风被他的战战兢兢取悦到,笑着赞道:“柳郎很有眼力见嘛。”
她终于大发慈悲的抬起脚来,重新坐回软榻,好像这才想起自己问了他一个问题,需要他除了是主人和多谢主人之外的回答:“本宫问你问题的时候,准你回答了。”
“是,主人。”柳孤城没有忘记回话,边说着边直起身来,许是跪地太久,又被踩着头又被压着背的,动作有些不稳,精瘦匀称的上身此刻竟是有些弱不禁风之感。
见越长风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回话。柳孤城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奴之前骗了主人。奴在小时候从未被送往南方寄养,而是一直在柳府之中,过着婢仆不如的生活。”
越长风早已知道柳孤城从没去过南境,陆行舟和玄武卫却一直查不到在他继柳时言死后成为万众瞩目的柳家四郎、下任家主之前,到底人在哪里,用的是什么身份,过的又是怎么样的生活。
“你不是左仆射的亲生儿子么,堂堂柳家四郎,怎么会过着婢仆不如的生活?”
越长风一边问着,手里百无聊赖的从脚踏上拿起一条九尾散鞭,用分岔的鞭尾轻轻柔柔的扫在他的身前,看着鞭尾和肌肤接触时男人的毛管直竖,鞭身又有意无意的推搡拉扯着男人上身的条条“规矩”,清脆的铃铛声伴着他止不住的战栗就像奏起了一曲愉悅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