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含笑的声音言犹在耳,顾锦卿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可就连这个微小的动作在□□的束缚下也让他难受极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思绪又飘到了昭庆宫里。
越长风在他被责打得发红发烫的身子上爱怜的抚慰着,在他身上题下一幅独一无二的字。
【知我罪我】
她看似放荡不羁,处世的态度就是在游玩人间一样,顾锦卿却第一次窥见了她表象之下的抱负和野望。
顾锦卿以为自己与她之间多了一些别人没有的秘密。
却被越长风一下子打回原形:“这不是小狗可以问的。”
知我罪我,唯有姐姐一人。
就连现在被剥夺五感动弹不得的放在箱子里,也是姐姐对他的惩罚。
因为他认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因为他太贪心了。
三元及第的朝廷新贵,聚贤阁的暗桩,姐姐的小狗,阁主的左膀右臂…
…他不能什么都要,不能什么都做。
眼前一片漆黑的顾锦卿像看着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自己和姐姐的所有回忆,直到昏昏的睡意让他再次忍不住的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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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卿感觉自己这次似乎没有睡得很久,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左右,脑子也比上次醒来要清明一些,没有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脑海里渐渐变得混沌起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听不见、看不见、开不了口,就连四周流动的空气也无法感知,实在让他太难受了。
他忽然无比渴望身体里的那些东西会自己动起来,就像被姐姐操控着使用一样,他想感受姐姐的气息,哪怕是被她责打,被她使用也好……
顾锦卿已经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所有观念,不知过了多少天了,无法感知到四周空间的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像是消失了般,而无法感知到自己身体的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他想大喊大叫,口中含着的花却让他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花为什么还没有枯萎?
是因为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唾液来滋养它么?
顾锦卿一边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箱子动了起来。
——原来他所身处的世界还是真实的。
那么是谁在动他?是姐姐回来了吗?
一定是姐姐来放他出去了!
指挥着手下搬箱子的陆行舟看着奋力晃动身子的顾锦卿也很是无奈,他知道箱子里的人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姐姐”了,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主上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还不是他那种可以摸爬滚打钻进主人怀里撒娇的宠物,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没有人性也不会和主人有任何心灵上的交流的狗,不能妄想,不能越界。
陆行舟眸光阴暗,把箱子搬到之后便挥退手下,然后打开箱子,把箱中人头上的布缎往上拨开,又把塞在嘴里的口中花解开。
顾锦卿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激动的直喊姐姐,连日不吃不喝让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可怜极了,也带着一种残虐味儿的魅惑。
可惜这些对陆行舟都没有丝毫用处,他阴冷着一张脸把一碗温水递到他的嘴边。
顾锦卿本能地一饮而尽,然后又开始喊了起来:“姐姐,小狗错了,姐姐不要不理小狗……”
语带哭腔不止,仿佛还有一行清泪沿着面颊,从缎料掀开的地方流了出来。
可惜他不会听得见任何回应,陆行舟也不会作出任何回应。
陆行舟默默无言地把一碗稀粥往他口里灌下,然后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便把口中花塞了回去,翻下布料重新把人密密封住。
顾锦卿还在扭动,在他的认知里姐姐就在旁边看着自己,他想告诉姐姐自己不会再说谎了,不会再有二心,也不会在她面前耍那些小心眼了。
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一刹之后他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空洞之中。
顾锦卿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也是一片混沌。
直到三天之后,越长风来到自己送给顾锦卿的那座宅子里,打开了被放在正厅中央的那个箱子。
顾锦卿感觉到自己头上包裹着的缎料被撕了下来,塞着耳朵的布团也被取出,虽然身上还是包得紧紧的,但剥夺已久的视觉和听觉都一下子全部回来了。
猛然接触到久违的光亮,顾锦卿一下子还不适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过了一会才缓缓睁开,大红罗裙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顾锦卿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