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浸溪!”她赶忙从床上下去,半跪在冷浸溪面前扶起她。
冷浸溪的满是执拗地看着房门,嘴唇微颤似乎在说些什么,凑得近了林别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医药箱……医药箱……”她的唇瓣被自己用力咬着渗出鲜血,脸色又苍白得吓人,现在倒在地上,林别以为她受伤了,差点把自己吓死。
“好,我去拿,你先起来。”她拦腰把挣扎的冷浸溪从地上抱起来,低下头怜惜地吻上她的额头,用着近乎哄求的语气,“我们先去床上坐着,我去给你拿药好不好……”
冷浸溪的状态有些癫狂,嘴里只喃喃着“医药箱”和“阿别”,双目无意识地涣散,却依旧盯着那扇关闭的门,这副状态和昨天晚上面对林别时的样子几乎无二。
林别心里万分焦急,知道她可能又被什么刺激到了,连忙呼喊她的名字。
冷浸溪这才从执拗的状态里回过神,她怔怔地看着担忧的林别,恍如隔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滚烫的触感落入掌心,像是连她的心脏也一并灼烧了般,冷浸溪眨眼睛,苍白渗血的唇瓣翕动,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而是垂下头贴着林别的胸口。
林别因为担忧她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如擂鼓般落在耳膜,冷浸溪浑身激动到发抖,同时又因为愧疚和不可置信而沸腾着。
短短几步路,林别却因为冷浸溪的动作呼吸乱了好几次,弯下腰,把瘦得不成样子的女人放在床上,却被人抱住脖子不肯撒手。
“是真实的。”她听到冷浸溪在耳边激动颤抖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嗯,是真的,昨晚摸了这么多还不觉得真实吗?”被这么束缚着,林别干脆就这个姿势爬上床,躺在冷浸溪身侧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冷浸溪的眼睛好像容纳了万千星河,那一双墨色的眸子如化开的水墨图卷痴痴望着她,弯起的嘴角怎么也沉不下去。
她怜惜地用手去抚摸林别还肿着的那边脸颊,眸底的水墨卷忽然蒙上了一层烟雨水雾,“疼吗?”她问。
林别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侧的嫩白柔荑,摇头:“这是你给我的,我才不会不喜欢。”
甚至,那边脸颊也想要。
林别清了清嗓子,把有些变态的想法压下去,她担忧地去问冷浸溪,问她怎么了。
“为什么摔倒了,你受伤了吗?”她抱起冷浸溪时趁机检查了下她的身体,并没有哪处受伤,因此冷浸溪那种状态更让她疑惑,同时也庆幸自己及时醒过来。
冷浸溪望着她摇头不语,只是把掌心覆在林别额头:“你发烧了。”她说,语气里带上了浓烈的自暴自弃,“脸颊也被我打肿了,我想去给你拿医药箱,但是我的腿动不了。”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带着哭腔,像怕林别再一次因为她生气,特别小心翼翼,“对不起阿别,让你生气了。”
她怕林别因为她昨天的逾矩而生气,更怕林别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她不再是曾经相处中温柔的爱人,因此离开她,双手攥着林别的睡衣已经用力到扭曲发白,却还是扬起一个让林别心动的笑容。
“阿别你打我吧,把我昨天打你的那一巴掌还给我,求你。”
她怕刚才林别说的那些只是表面安慰,实际上她们之后会因为这件事而越来越分歧然后分离,她根本不敢去想。
好可笑,明明两人才刚刚相见,她就已经想到林别会离开她了。
冷浸溪想如果林别把那一巴掌还给她,她们之间或许就两清了,阿别或许就不会分开了,因此颤抖的眼瞳里重新蕴含坚定,握住林别的手腕,语气里带着鼓励。
“打我吧,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可以不生气。”
林别被她突然的变化弄得僵在原地,意识到她握着自己的手要做些什么,赶忙用力抽了出来,皱起眉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冷浸溪那一双委屈的眉眼,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她在做什么呀,冷浸溪还在生病,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没生气。好吧,其实昨天晚上确实有一点点生气,但那是因为你不承认我的存在,不是因为你打了我这一巴掌,我很喜欢你这么对我。”她反握住冷浸溪的手腕,让她去抚摸自己那肿起的脸颊。
“这个是只有你给我的是独属于你一人的,是你烙在我身上的专属于你的痕迹,我为什么会讨厌这个,我巴不得它永远留着。”她知道冷浸溪可能会因为病的原因性格会有些执拗,因此非常耐心的一点一点地解释。
“我很喜欢这个,如果不喜欢的话,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一直提起这件事。”她用鼻尖蹭着冷浸溪的掌心,似有若无的轻啄着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