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冷浸溪没有经历那些更悲惨的设定,也比小说里面要有野心得多,按理比之前更坚强了才对,可她却因为林别的态度就难过到落了泪。
林别说不清自己现在的什么心情,她放在枕头上的手都在发抖,心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的难过和歉疚。
原来冷浸溪并不像看上去的这么坚强,她还是像之前一样脆弱,一样受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自己缩进坚硬的壳内。
昨夜做了噩梦,林别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她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冷浸溪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了,估摸着应该是去找左宣谈工作了。
毕竟昨夜两人吵了这么一场架,冷浸溪也不可能带着她去了。
林别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有点落寞,可也不知道到底在落寞什么。
趿拉着拖鞋,林别走到梳妆台准备整理一下穿着,可却望见了昨夜她放在梳妆台上准备吹干头发的吹风机,因为被冷浸溪打断,她没了吹头发的心思,直接将东西放在台子上,此刻看到这番场景,脑海又涌现自己和她对峙的局面。
镜子里的自己睡袍敞开大半,露出胸前那片奇特的胎记,林别指尖轻触,温软的触感下似乎还残留着冷浸溪触碰的体温,她有些慌张地别开眼。
冷浸溪为什么会对她的胎记这么好奇?她应该没有看过原身的胸口才对。
就算她看过了原主的胸口,以林别刚穿过来冷浸溪和她的态度,冷浸溪知道她是穿越者后一定会用这件事情要挟她,更别提让她进行任务了。
昨天冷浸溪的语气,分明就是带着疑问和探索的,而林别之前已经告诉过她胎记的事情,她却像忘记了一样再次去问,而且问题也很奇怪。
自林别有记忆以来,这个胎记便一直跟随着她,但由于胎记的位置很奇特,除了她和养她到大的奶奶基本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冷浸溪也是这些天和她亲密接触这么多次才被看到。
林别挠了挠那块胎记,除了惹得周边的肌肤有些泛红外没有任何异样,她不明白冷浸溪为什么会问她“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胎记”的问题,思来想去好一会也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罢了,林别甩甩头,反派的脑回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懂呢,林别苦笑了下,将吹风机放回抽屉,脑中却陡然一闪想到了放在床边的那张毛巾。
林别的身体说不上很健康,每次她洗完澡不回头第二天都会有点轻微的感冒,打喷嚏流鼻涕之类的,但是这次醒来除了做了一点噩梦有点迷糊外没有任何不适。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蓬松柔顺,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那张毛巾是冷浸溪用来给她擦头发的。
此番念想一处,林别马上否定了这一念头,觉得自己这是异想天开,冷浸溪怎么可能给她擦头发,她又不是冷浸溪什么重要的人,甚至之前两人还吵了一架。
但是她也拿不出不是的证据。
冷浸溪洗完澡后就吹干了头发,不需要再用毛巾做些什么,毛巾有一大半是彻底干透另外一半也只是潮不是被水浸湿,而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又会吵醒她,而她睡觉的又是侧躺,再加上那股萦绕在梦境心头的馨香。
林别彻底慌了神。
好像,买一条柔软吸水的毛巾,在她熟睡时一点点将她还没有吹的头发擦干,是最合适的选择。
可是冷浸溪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别想着就掏出手机打开和冷浸溪的聊天页面。
【你去哪了?】
不对,删除。
【怎么不在酒店?】
也不对……
林别琢磨了好一会的用词,最终还是生无可恋地关上手机,昨天刚对人家发了这么大的火,现在发这些关心人的话感觉就是惺惺作态。
林别脑子有些乱,揉着自己彻底干燥的头发,比那些被林别忽视的怒火更快来的是她对于冷浸溪在她生气后做的这些事情。
愧疚,讨好,还是委屈求全。
每一项让林别去想都有些难受,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饥饿占据她的心神,看了看时间,酒店的早饭供应还没有结束,她便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推开门,鼻间瞬间扑来一阵食物的香气,循着香气走去,餐桌边坐着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黯然伤神地看着手机,微卷长发有几缕垂落胸前,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起起伏伏。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桌已经做好的粥和饭菜。
听到脚步声,冷浸溪转过去头,见到林别出来她慌忙地站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她的动作瞬间怔住,随后垂下了头,不敢去看林别。
林别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大脑有些怔愣,忘记了走路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