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瞻泄出一缕笑,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抚着她柔软的腮,“急什么?就这么不信我?”
商月楹合起双目,还细细吐着气,闻声捉来他的手贴近心房,由着心跳声震动他的手掌,“这里急,我也管不了。”
言讫,她没忍住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蹭他的胸膛,尚能分出一丝心神来调笑,“连寡妇该做些甚么事我都想得差不多了......”
薛瞻不免失笑,屈指轻弹她的背,“哪有这样想的?”
廊下风大,二人拉拉扯扯抱着到底不像话,言语甫落,薛瞻牵紧她的手蜇入厅内,见了玉屏与白承微先俯身作揖,“今日多谢二位陪着夫人。”
玉屏忙回
一礼,白承微满不在乎摆摆手,“裴宿早先就与我通了气,我待你家夫人如亲妹子一般,何须言谢?”
他既平安归家,玉屏与白承微不好多留,推辞掉晚膳,只道外头要落雨了,自顾套了车回家去。
雨说落就落,二人立在檐下听雨,雨声沉闷,钻进耳朵里击打得耳膜发痒,商月楹的声音却益发轻:“陛下真将他二人处置了......”
薛瞻环着她的腰,轻轻吐息,“陛下只是暂且将二人羁押幽禁,不到最后一步,仍不能放下心来。”
见商月楹歪着脑袋瞧他,薛瞻俯身亲几下她的脸,扯出唇畔的笑,“今夜收拾收拾,明日带你前往燕州。”
方才已晓得他要往燕州去,商月楹也没做多想,这厢听他要带自个一道去,她一霎瞪大眼,“我为何也要去?”
薛瞻挑起眉看她,“变了天,风要刮去人的性命,我怎敢将你丢在汴京?自然是将你带走。”
“放宽心,把春桃带上,就当是去燕州转一圈,”他啄吻她的唇角,卷湿她两片唇,含糊道:“我护着你,做你身边的侍卫。”
待天色暗沉些,二人对坐用罢晚膳,商月楹摆了身子辗转回花韵阁,唤来荣妈妈与秋雨,并着春桃,将次日要启程往燕州去的消息一并告知。
荣妈妈晓得有薛瞻陪着,倒说算不得紧张,只自顾替商月楹收拾衣裙,塞了些厚实的氅衣,“奴听说燕州那种地方,热的时候恨不能将人热死,冷起来又像面上淬了刀子,夫人可要记得多穿些才是。”
秋雨很是不高兴,埋着脑袋鼓起两个腮,手中活计却也没停,“夫人,奴婢不能去么?”
商月楹笑一笑,凑去将她的腮戳扁,“妈妈要管的东西太多,你若也走了,我这花韵阁归哪个管事呢?”
这话听得秋雨心内飘飘欲.仙,噗嗤一声笑出来,“夫人放心,有奴婢在,保证不叫旁人躲懒!”
春桃正收拾着妆匣子,歪了脑袋来问:“夫人来瞧一瞧,带哪些好?”
商月楹凑去窥一眼,指一指蝴蝶兰发簪与新得的秋海棠簪,“还用问?就这俩,带多了是累赘,来回戴戴就好。”
春桃嘀咕道:“讲起来夫人的生辰快到了,不知生辰那日有没有回京呢......”
“我的生辰快到了,那你可有想好自个的生辰礼?”商月楹笑吟吟轻弹她的额心,“别忘了,你我生辰也就隔了三日。”
有时便是这般巧,春桃刚进商家时,总缩着肩怯怯望着商月楹,干起活计来益发笨手笨脚,还是商月楹自个觉着她这模样有趣,成天带着她干些偷摸的坏事,主仆两个这才益发亲昵。
商月楹逗弄春桃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央着她唤自个阿姐。
春桃自知身份,哪敢唤出口,常常也只是涨红一张脸,摆着手躲开她。
往年在商家,每逢商月楹生辰,商恒之总问商月楹想要甚么,商月楹甫一回院子,又问春桃想要甚么。
春桃不搭话,商月楹便自顾寻些珠花送与她,又或说是旁的她爱吃的点心。
想到此处,春桃佯装揉一揉额心,笑嘻嘻道:“今年不一样哩,夫人嫁了人,与都督修得圆满,奴婢的心愿可要好好琢磨。”
商月楹遂笑一笑,只在心内咂摸着该寻个甚么玩意送与她。
却说这厢收拾得热火朝天,那厢许临绍却叩响了都督府的门。
引泉晓得他是何人,忙请他进府,旋即转背去唤商月楹,孰料许临绍三两下揪紧他的衣领拽回身,不耐啧声,“急着跑什么?我话都没讲一句呢,我不是来寻妹子的,你把你家大人唤出来,我有话与他讲,进去了又是饮茶又是这样那样,麻烦得紧。”
薛瞻闻声出来时,许临绍正歪着身子靠在廊柱旁赏雨。
见了他,先上下扫量一圈,吭笑两声,“你还真会算计,受了伤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妹子没流几滴眼泪?”
薛瞻:“还是多谢副使相助。”
许临绍斜眼睇他,“今日金銮殿的事我可都听说了,你要与五皇子前往燕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