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浑身太烫,将李子酒的后劲激上头,商月楹僵着身子,未再催促他松开她,只道:“我没受谁的气,几个妹妹说几句罢了,我、我已经仗势凌人欺负回来了。”
“......那便好。”薛瞻再启声,一把嗓低沉暗哑,许是为了转移甚么,问:“今日都有谁在?”
商月楹臀下的薄薄料子仿若在火上烤,炙热得厉害。
她无心思与他讲都有些谁去了侯府,只一晃在脑中闪过窦婉君的脸,蓦然轻哼一声,一双眼四下乱转,忽窥清在他身后搁置的一根发带。
是方才他手指拨弄妆匣寻梳篦时连带出来的。
忆起白承微那句‘调教’,商月楹觉着大约是酒意在作祟,竟瞧着自己趁他不备使力拽出双手,摸了那根发带,缠绕几圈,复又将他的手捆住。
薛瞻垂眼放任她捆绑自己的双手,泄出一丝笑来,“这也是夫人对我的惩罚么?”
商月楹七扭八拐打了个死结,轻哼道:“白姐姐讲得真对,男人就是欠调教。”
她稍稍眯眸,睐他一眼,没忍住,又补充一句,语气飘飘,“有谁在?你的好表妹在。”
言语甫落,当即俯首,一口咬进他侧颈的肉里。
“......咬死你。”一把清丽嗓音细细,沾了醉意更甚。
就这一口,薛瞻下颌立时绷紧,眼眉轻皱。
回头金銮殿与裴宿相见,定好好向他讨教,平日在府邸与他那夫人都做些什么。
短短一日,她便学会了调教,还扬言要咬死他。
侧颈的虎牙磨着他的皮肉,却因迟来的酒劲上来,力度渐渐绵软。
不疼不痒,却勾起人最原始的妄念,想掐紧她胳膊上的软肉,用唇舌,与袭击他侧颈的罪魁祸首交锋。
不知是二人之间的谁先喷出厚积薄发的热气。
亦不知那根发带是何时被震成碎片撒落一地。
被扣着后颈,用双唇与之碾磨时,商月楹只来得及抬起两条绵软的胳膊勾紧他的肩。
很奇怪,她分明不在浴池,为何浑身都只觉被洇透。
她分明未踏足浴房,耳侧一下下飘进来的水声又是从何处传来的?
贴得近了,只觉贴着火炉。
她像有甚么务必要完成的紧要事,必须依靠火炉去做,可靠得近了,火炉粗糙的表面却烫得她觉得蔽体的薄薄衣料将要不复存在。
她鲜少采摘的红厘果似乎熟了,蓄势待发,铆足一股劲,欲往外冲。
“不要......”她还未弓身去摘,红厘果被眼前这人捷足先登,隔着薄薄衣料,卷进一汪温泉里反复清洗,品尝殆尽。
商月楹觉得呼吸急促,凌乱,险些难以换气。
可就是在这样的空档里,她竟还能想着,李子酒的后劲,未免太大。
她的呼吸声变得重极了,可仿若有一道更重的呼吸声将她盖过。
身下硌得慌,商月楹无措间抓了一块布料,“我不要坐着,不舒服......”
沉默中,温泉消失不见,红厘果又还给了她。
却听有人道:“夫人觉得哪里舒服?”
商月楹答不上来,一双眼努力睁开,想瞧瞧说话的人,却沉重得紧。
迷糊间身子悬空,她濒临悬崖,失去傍身的绳索,只能依附手脚攀住岩石,不至于掉落深渊。
稍刻,商月楹觉得自己得救了。
她被一双手从悬崖处救下,像为了安抚她,将她轻轻放在了绵软的草地上。
身子轻飘飘的,退散的温泉复又重新将她包裹,耳侧,肩颈,手心,都被轻柔清洗着。
半晌,稍稍回神,瞧见薛瞻放大的眼眉,感受唇被他轻啄着,硬挺的鼻尖一下下磨在她的腮上。
启声,是她从未听过的嗓音,一丝颤,一丝绵,“薛瞻......”
他仓促应声,眼瞧他合目几息,忍耐得鬓边青筋迸出,几滴汗顺着他的下颌线砸落在她的领地,心内仿若急促拉扯着。
最终,扣了她的双腕,近乎蛮横地封住了她的唇。
从前在扬州,她并非没有与他吻过,数次都是察觉她耳根发烫,就将她松开了。
而今,商月楹生出丝丝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两片红唇被磨得发烫发麻,可她并不觉着难受。
她的舌被卷入熟悉又陌生的领地,被迫探索着,竟也无排斥之意。
模糊间窥清帐顶,意识渐渐回笼,钝化的五感被放大,从未有过的颤栗感一霎袭向全身,激起一声软绵缠人的轻哼——
只此一声,薛瞻及时放过彼此,却仍抓着她的手腕,被情欲浸染的眼眸牢牢锁着她。
四目相对,后知后觉的羞赧悄然浮现,瞧一眼他亦通红的耳根,商月楹一时哑了声,只余两腮晕满绯色。
险些意乱情迷交代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