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吸口凉气:“五百贯?!足够养我们家三代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这都能买个顶好的大宅子了吧……”
沈葶月看着那群义愤填膺的百姓,又看陆愠泰然自若的神色,再端看赫融怀中的珠宝匣子,一瞬明白个大概!
这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果不其然,等她们到了码头时,一旁等候多时的船主吴头毕恭毕敬的走上前,点头哈腰道:“宋公子,您来了,您大驾光临,小船蓬荜生辉啊!”
“嗯。”
吴头边走边让手下驱散开那群没眼色的百姓,引路道:“公子您三楼请,位置最好的厢房已经备好了,足足三间呐!”
直到陆愠队伍里最后一个随从消失在三楼,吴头才让属下放百姓上船。
整晚,船上怨声载道,说的最多的就是——
随州那位花钱不眨眼的贵公子,还有他那美貌堪称祸水的妾室,以及后边那恍若摆设的正妻。
与此同时,扬州刺史府,书房。
刺史谢逊拿着信鸽上的密函,他们有一批昨就该到的货物因故延迟了,竟是因一富商之子给妾室买首饰耽误的。
来了扬州还敢如此高调,简直如同小儿揣金过市,不知收敛。
谢逊古井无波的鹰眼里露出一丝狩猎者悄然潜伏多时,看见猎物的笑容。
终于来只肥羊。
第31章
客船平稳行驶了一夜,当天边的深蓝渐渐变成浅蓝时,如约行至扬州城。
船渐渐靠岸,清晨下的扬州,宛如一幅恬淡的水墨画卷,静谧而淡雅。
阳光透过薄雾,为矗立的古桥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微风轻轻拂过树梢,运河两岸的柳树缓缓摇曳,吹来由远及近的水声、摊贩们的交流声。
沈葶月走出船舱时都觉得空气格外细润舒适,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空气,试图忘记昨夜的疲惫。
昨儿也不知怎的,遇上西风,客船有些轻晃,她躺在黛色的绸缎上准备安置时,陆愠合上扬州舆图,扯了扯衣领,脱去衣裳。
“郎君,我有些难受。”她乖着嗓子,哼唧了声。
“哪不舒服?”陆愠的嗓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沈葶月费力的喘口气,被船晃得栽到他怀中,一双含着雾的水眸怯怯的看着他:“我晕船。”
陆愠伸手探去,洪波荡漾,碧林高耸,他仔细贴了贴才找到那“砰砰”的心跳声。
这一动作让沈葶月忍不住闭上眼,脚趾亦如花瓣一样蜷曲起来,死死攀附着他的肩膀。
他这哪里是探心跳声,分明、分明是……
陆愠眸色染上烫意,弯身,将人抱了起来。
霎时天旋地转,沈葶月本不难受,却被他这一抱晃得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般。
谁料他抱着她竟重回椅子上,灯火摇曳,倒悬在她雪白细腻的肌肤,领口被他扯得松垮,勾人的惹眼,也看得格外清晰。
陆愠倒了碗晕船药递到她唇边:“把药喝了。”
沈葶月看着那酸苦的汤汁,顿时有种挖坑给自己埋了的感觉。
她是有点晕,但并不难受,方才那样说只是想让陆愠歇了碰她的心思,谁知这屋里竟备着晕船的汤药,还一直在银炉子上煨着。
见她不语,陆愠以为她怕苦,便自己低头喝下,随后去吻她的唇。
沈葶月身子软了几分,亦是紧紧颤抖,任他撬开牙关,可小姑娘到底存了不配合的心思,褐色的药汁顺着两人唇边一路流淌到她脖颈。
暖黄色的光晕下,那一路蜿蜒不见底的褐色水痕暧昧的指引着不为人知的地方。
沈葶月睫羽轻颤,抬手想去擦,却被他按住了腕子,修长分明的骨节贴在她的肌肤上,寸寸向下。
她一抬眼,正对上了他隐晦深邃的眼眸。
“还能动吗?”他的吐息皆是滚烫的热意。
沈葶月现在坐在他身上,自然知道他想要如何。
她小脸通红,忙不迭摇头。
陆愠便环住了她的身子,低头去咬她的耳瓣,似觉不够,又去亲她的唇,轻轻厮磨,又重重吮吸,抱着她的力度也越来越紧,紧到她浑身发烫,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可还是咬着唇,不忍吭声,这船隔音一般,旁边还有人……
仿佛猜中了她的想法,陆愠故意吻得久了些,她便连拽他衣襟的力气都没有了,唇间情不自禁地哼唧出几声勾人的娇颤。
长夜慢慢,这一次,她真如海中摇摆不定的浮木,船在晃,她也在晃,连陆愠什么时候把她抱在床上,再来一次都记不清了。
见她踟蹰不前,陆愠淡声问:“还晕?”
沈葶月顿时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
帷帽随着她摇摆的幅度有些晃动,陆愠替她重新戴好后,牵着她的手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