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厉害,小姑娘很快便受之不住。
她小手捂着脸,轻溢出声。
“葶葶,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嗯?”
沈葶月哭得喘不上气,愣是咬紧牙关不说话。
他很勇猛,只要稍稍用力,她便半分力气都无,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磕磕绊绊。
他就是欺负她,想看她出丑,她才不要让他得逞。
陆愠就是喜欢看她自作聪明的样子,他唇角含笑,尽是戏谑。
小姑娘风寒刚好,腹中的孩儿尚足一月,她又慌又臊,指甲狠狠划着他的胸膛,哭着喊:“你停下来,不要了……”
陆愠眼色愈发深邃,喉咙间喘息愈发急促,少倾,遂了她的心意,缓缓停了下来。
沈葶月躺在丝衾里,发上,身上,全沾染了陆愠的气味,香汗淋漓,浑身上下宛如水洗过一般,刚从岸上捞出来。
陆愠随手拿过丝衾盖在她身上,怕她盗汗再感染了风寒。
见她不说话,陆愠低声道:“你哥哥没事儿,至于他在哪,暂时还不得而知,我会派人暗中寻找。”
沈葶月闭着眼睛,看似有气无力,实则散落在床上的手借着捋头发的功夫攥上了一枚朱钗。
陆愠余光瞥见,紧紧抿起唇,神色一瞬冷了下去。
“扶我。”沈葶月声音虚弱,娇娇软软的。
陆愠搭了把手,小姑娘借着他的力气起身,另一手毫不犹豫的将簪子刺入他的胸膛。
谁料,男人早有预料般,甚至没躲,任那冰冷的利器刺破他的衣裳,划开他的肌肉。
簪子末端锋锐尖利,惹得陆愠闷哼了一声,另一手攥过她的腕子,稍一用力,沈葶月腕骨吃痛,松手,沾染着血迹的簪子砸落在地上。
她被他折腾的不轻,力气不大,可拼尽全力一刺,还是让陆愠疼得皱起眉。
沈葶月没想到他不躲,被吓到了,可还是不畏的看着陆愠。
陆愠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胸前汩汩渗出来的血,抬眸看她。
那双漆黑的眸子染上了点点红痕,“伤了我,便不准伤自己了。若是被我发现,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你哥哥在哪。”
说完,男人起身朝外走去。临走时,让赫融收了房间里所有的首饰,利器。
沈葶月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心头阵阵无助。
月色如银,温柔倾洒着柔和的光芒笼罩大地,庭院阒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主房叫水,小寒带着另两名婢女进屋侍奉。
沈葶月怕极了也累极了,倦意袭来,一头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隔着丝滑的帷幔,她看见天际挂着层层早霞,似是刚亮天。
沈葶月闭上了眼睛恍惚了会儿,复又睁开,坐起了身子。
她没有唤小寒进只安静的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昨天事后陆愠说哥哥无事,不知是骗她还是真心话。
可那天牢有太子的人把守,有大内禁军,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宫防守着,哥哥受了伤,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如果没有人帮哥哥,显然不可能。
那么背后之人是谁,居然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会是陆愠吗?
沈葶月凝眸,她被困在棠苑,对朝廷之事儿并不了解,陆愠他虽身份尊贵,贵为世子,又辖管着大理寺狱,可哥哥被关押在刑部,他如何能伸出手。
那会是谁……
会是长陵军旧部吗?
也不知哥哥现在究竟在何处。
落入太子手中,即便圣人没有要了哥哥的命,想来太子也不会轻易放了哥哥。
兄妹连心。
只要一想到宁夜生死未卜,沈葶月的心便像被揪起来一样疼。
可她此刻能做什么,她甚至还被陆愠金屋藏娇,锁在了这小小宅院中。
沈葶月委屈,憋闷,种种情绪积压着,浑然让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有一月之余的身孕。
身体上的变化加上情绪波动让她胃如翻搅,恶心至极,忍不住弯身呕了出去。
沈葶月脸色惨白,手撑着床边,感受着初次有孕带来的不适反应,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小寒正端着水盆帨巾进来,见姑娘面如白纸,顿时放下东西跑上前,紧张道:“姑娘还好吗,奴婢去请大夫!”
沈葶月摇头:“我这是心病,请了也没用。”
小寒叹了口气,想不到走了一个太子,又来了个世子。
这些男人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势地位,就不把人当人,姑娘是人,不是他的物件!
这群畜生。
“扶我洗漱吧。”床榻之间传来幽幽的声音。
沈葶月抬头抹了抹眼角,她流了太多泪,此刻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不能哭,也不能倒下。她要养好身子等到哥哥有消息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