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日前,陆愠必定对她有求必应,她只要稍微招招手,他就跟个狗一样的摇着尾巴过去了。
他爱她,眷恋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奉上,只要她肯看他一眼。
他不在乎卑微,不在乎名分,只想让她看看他,哪怕是骗她也行。
可沈葶月何其残忍。
只要一想到沈葶月知道男宠是他时,那种嫌恶的眼神,刺人心的话语,本能的憎恨。陆愠心底里嗜血的躁性又被勾了出来。
“我跟谁都不会跟你!”
“秦楼楚馆的小倌都比你强!”
“恶心,下流,你不配!”
女人而已。
他陆愠想要,不是没有。
是他太过娇纵了她,才让她看不清楚现实,仗着他的喜欢,无法无天。
沈葶月唇色惨白,笑得决然:“自然有。你不是想要这个孩子么,我答应你留下。”
陆愠凑了过去,大掌摩挲过她的小腹,轻轻打着圈。
这里边有个小生命,是他和沈葶月的孩子。
不可否认,这个交换他拒绝不了。
他要这个孩子。
他要沈葶月。
只是,这些还不够。
陆愠眼底浮起轻蔑的笑,“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见沈葶月不为所动,他捏着她下颌的手骤然用力,她忍不住吃痛轻吟了声,就被男人含住了嘴唇,软舌抵挡不住,任他长驱直入。
沈葶月被他摁的吃痛,杏眸水色,颤抖的看着他。
“怎么,听不懂话?”
“你还救不救你哥了。”
沈葶月耻辱的瞪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雪白柔夷无力的勾住他的脖颈,心如死灰的坐在他腿上。
陆愠鼻息间全是她的香气。
陆愠撩开袍角,含杂着欲望看着她,那被他使用过无数次,他熟悉那肌肤的每一寸敏感,渴望,但他就是不嫌腻,要不够。
如此想着,他捏着玉莲,见她无动于衷,厉着声音道:“沈葶月,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听见没!”
怀中小姑娘声音哽咽,娇娇柔柔的哭了出来:“你,滚蛋……”
陆愠恨她的不迎合,恨她人都阶下囚了还在这装清高。
他抬手,修长的指节摁着她的唇,轻蔑的动作,试图挫碎她冷傲的伪装。
陆愠道:“不说,你该知道你哥的下场!”
听见哥哥,沈葶月哭肿的眼睛找到了一丝焦距,她试图看清眼前的男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沈葶月身子僵硬,钻心的痛楚让她控制不住挠了他的背,三道血痕清晰刺眼。
陆愠却感受不到一般,狠狠咬着她的唇,“说,你爱我!”
沈葶月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陆愠唇角含笑,含着戏谑,“看来你跟你哥的情分,也就那样。”
说完,他慢悠悠朝后靠去,停下动作。
沈葶月哭得泪眼朦胧,最后一日药效发作了,燥热和酸涩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令她忍不住扭着身子。
她仰头去亲吻他的喉结,舌头娇软,只一瞬,便被男人粗暴摁在怀中。
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说不出话,有些承受不住。
他漆黑炙热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
他就是想看她不想要又无法的样子。
“够了,陆愠……”
陆愠充耳不闻。
少倾,他低头捻了捻,笑了声:“沈大姑娘这么矜持,怎么还丢成这个样子。”
沈葶月腿脚酸软,腰肢无力,径直扑到他怀中,昏了过去。
陆愠下意识接住了她的身子,低头看她酡红的小脸,黑眸尽是复杂。
他食指将她
鬓间的碎发别在耳后,动作不知有多轻。
净室备好了水,等陆愠抱着沈葶月出来时,看见赫融带着两个小丫鬟守在廊下等着他发号施令。
他瞭了瞭眼皮:“去棠苑。”
——
夜华如绸缎,均匀的泼洒在粉墙黛瓦上,棠苑各处静谧沉静。
九月的天,夜晚已经有些透凉之意。
沈葶月醒来后便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小寒进来送了药和饭菜,陆愠院里的人都被她赶出去,谁也不见。
她让小寒寻来了国朝刑法,整整翻了三遍,哥哥所犯的两件事,戕害民女,伪造身份科举入仕欺君罔上,样样皆是砍头之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若是陆愠审得快一些,哥哥怕是不日就会被杀,若是陆愠审得慢一些,那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圣人真是糊涂,当年阿耶阿娘死得蹊跷,他不仅不查,反而还怪哥哥隐姓埋名,用了假身份科举。
若是用了真身份,哥哥还能活到现在吗!
可背后之人是齐家,是太后。
她又怎么才能让圣人相信呢。
至于她这个罪臣的亲妹妹,一是圣人要给世人看他没有苛待功臣,二,也许陆愠在圣人面前替自己求情了,不然他凭什么敢这么自信,保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