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细细打量着此人,蹙起了眉。
此人与她想象中男宠该有的样子完全不同,没有那样白皙瘦弱的文人腰板,反而胸肌饱满,带着扎实紧致的纹理,宽肩窄腰,一看便是常年习武,腰部肌肉极为发达有力量。
秦楼中的男宠难不成还练武吗?
沈葶月杏眼朦胧,这身高,这腰腹,总觉得似曾相识,有股铺面而来的熟悉感。
可酒欲上头,将她的思考冲散,她素手纤纤,轻勾了勾他衣襟。
男人跪直了身子,滚烫的吐息喷洒在她颈间,克制自持到微微颤抖。
可他是男宠,主人不说话他完全不敢放肆,只待她发号施令。
若是那黑色绸缎能透光,沈葶月一定能看见男人如鹰隼锁定的灼灼目光。
窗外热夏涟漪,高大的泡桐树枝被鸟儿踩得摇曳,光影晃动。
屋内气氛逐渐升温翻腾,越来越热的慌。
跪着的男人纹丝不动,胸腔内却宛如擂鼓,“咚咚咚”几乎要撞碎烧着的骨头。
良久,沈葶月摊下柔软的手臂,淡淡的梨香中,他听见一道轻轻的喟叹,“你,快着些……”
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孤狼,他翻身上榻,将她轻柔摁在床边,低头咬住了她的唇,浅尝辄止的低吻了起来。
他的吻技很好,故意吻得久了点,她便喘不上气,喉咙里断断续续溢出了细碎的莺啼声。
沈葶月忍不住别过脸上,心中意识有些模糊,修长的细-腿亦轻轻放在榻上,松散抵开着,雪白如同荔枝的腿肉泛着淡淡的绯红。
屋内大缸中的冰块渐渐融化,水渍滴答滴答像个不停,残存的凉意散在内室的半空中,都没能降低榻上的温度。
沈葶月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暮影沉沉。
她懒散的陷在柔软的绸缎中,身子骨像是喝饱水一样,酸痛但是不涨,反而有种睡饱觉得舒适感。
这是她从前和陆愠在一起时完全没有的体验。
他总是冷着脸,对她百般为难,要她做那些难以启齿的动作,被动的,没有尊严的承受他的戏谑。
她讨厌那样的房事。
至于这个
男宠,她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内,任早就不知何所踪影。
若说满意,她是满意的,除了他没能达到她唯一的要求,折腾的太久了。
清晨唤他进来,暮色四合才结束。
说好的快些呢?
那她接下来岂不是要在床上躺上十一天?
沈葶月摇摇头,思忖着让小寒明日换个人。
她起身打算去净室,却发现丝衾被褥全都被换成了新的浅碧色缀花纹的,再低头看,她的衣裳也是重新换上了干爽整洁的。
估计是小寒替她擦洗,换掉的。
沈葶月索性迈开脚步,推开房门,眼前清爽开阔,橙红色的斜晖落在小院的青砖上,柔和朦胧。
小院是二进一出,这十个男宠被安排住在了前院,无事不得出门,她和小寒则住在后院,中间是一道长长的垂花门作为隔断。
小寒在东厢房和正房之间的耳房做饭,房门半掩着,悬檐之上炊烟袅袅,傍晚余温的空气中传来鲜香爆炒的诱人饭菜味。
沈葶月有些饿了,刚欲抬步看小寒做的什么菜,便听见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有些狐疑,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这小院就她跟小寒,还有那十个男宠居住,连个管家小厮也没有。
小寒在做饭,沈葶月绕过回廊,穿过垂花门,走到大门前,她在里边迟疑道:“谁?”
“是我,许淮。”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东边墙头上正准备翻身而下的男人顿时停住了东西,凤眸敛着一股寒意,看向大门那里。
沈葶月识得许淮的声音,便打开门栓,给他开了门。
见他大包小裹拿了一堆,她不免哑然:“许公子这是?”
许淮一张俊朗微微涨红,实在是他拿得东西太多了,有些吃力。
他道:“沈姑娘,那日家宴我听长姐说吴家的人好像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我备了薄礼,登门致歉。为了怕沈姑娘觉得唐突,故没有带家仆,只身前来,希望沈姑娘能消消气。”
沈葶月恍然大悟,可身子堵在门前,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她唇角含着柔婉的笑:“公子客气,那本是我和吴家人的事,你们事先并不知情。无功不受禄,这礼还是算了。”
不过此番许淮能亲自登门,她倒是觉得这人不错,对待一个自己家席面上不受重视的人都能这般注意,想来对自己日后的妻子应该更好。
这更加坚定了沈葶月撮合许淮和陆珍姐姐的信心。
见沈葶月拒绝,许淮自然不肯,他好言好语道:“沈姑娘,这些东西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你就算行个好事,好歹让我把东西送出去,给家姐交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