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天武皇帝有多么惩恶扬善,一个皇帝,怎么可能真正惩恶扬善?
他只是为了让他的死士更好地为他办事,更何况,那位第一高手,训练了许多的潜龙死士,这样的人,天武皇帝当然不敢让他对他心存怨恨。
后天噬灵树叹了口气说:“玉昭霁就直接以这个事情,在这个第一高手心里种下了背叛天武皇帝的种子,之后,慢慢游说,许以重利,终于让第一高手、以及他身后的许多人,包括整个潜龙死士都心甘情愿为玉昭霁卖命,他在天武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胆子也是真够大的。”
守山人咋舌:“这……倒也确实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但他哪儿来这么多银钱利诱别人?”
后天噬灵树:“他是天武皇帝的亲信,利用职务之便,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弄到不少黄金。”
包括萧郡太守,不也对玉昭霁行贿了吗?
守山人:“…………所以他是用天武皇帝的银钱,去挖天武皇帝的墙角。”
后天噬灵树唉呀一声:“你不能这么说,天武皇帝的银钱实质上不也是民脂民膏吗,他能用得,玉昭霁……啊不,陛下也能。”
后天噬灵树说到夸赞玉昭霁的地方,赶紧换了称呼,其实它和守山人都有些害怕玉昭霁,所以有时候偷偷在外谈话的时候直呼他的名字,但一旦真记起来了玉昭霁的雷霆手段、狠辣心肠,它们就怂了,只敢口称殿下、陛下。
守山人无话可说,只能叹服。
它又问:“难道天武皇帝一直不会知道当初侄子被杀的案子,一旦他知道,玉昭霁不就危险了?”
“所以,他设计了宠妃失宠,等宠妃失宠后,他就借故把宠妃一家都给杀了,还有当初被宠妃拦下的宫人,都被玉昭霁杀了。”
几个案子毫无一点关系,而且都有法可依。
这件事,彻底成了除了玉昭霁外无人知道的秘密。
守山人脑袋胀得痛,他没想到玉昭霁这一辈子身体都差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这么凶残。
后天噬灵树则眼睛放光:“你不知道,当初第一高手决定效忠玉昭霁时,就问他,你是皇族子弟,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易获得荣华富贵,哪怕王府情况复杂,可你长大后的境遇后,比大多数官员、百姓过得都好,你真的有恒心造反吗?
玉昭霁回答的是,荣华富贵,只能保我有衣穿、有饭吃,但无法让我有尊严、有血性。
第一高手又问他,你年纪那么轻,还是个未经事的小子,你将会碰到高官利禄的诱惑,会碰到美人心计的引诱,届时,你真的能走下去?带领我们这帮潜龙死士,走到最后的关头,登上至尊的位置?
玉昭霁回答,高官利禄,怎么比得上九五之尊?至于美人心计……女人,并非我所求。
第一高手想到玉昭霁是如何杀了骄纵跋扈、艳绝天下、冲冠六宫的宠妃,便相信了他的话,从此,天武皇帝最重要的刀,就是玉昭霁的了。”
后天噬灵树讲完来龙去脉,兴致勃勃朝守山人说:“玉昭霁,啊不,陛下这些年的表现是真的一点也不好女色,可他怎么一碰到神君,就变了,神君打他,差点杀了他,他还凑上去。”
后天噬灵树真想说,玉昭霁是不是就是特特喜欢对他凶的女人?
但后天噬灵树又想到这些年玉昭霁手上染的血,其中不乏有这样凶残的女人,照样被玉昭霁无情所杀。
守山人倒是已经习惯了,或者说,玉昭霁不爱希衡,它才会觉得奇怪。
他就是爱她,无论做魔还是做人,都会被她深深吸引。
守山人和玉昭霁在十万大山内相处了三年,最懂他的执著爱恋,打了个哈哈:“可能这就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吧。”
后天噬灵树猛地跳将起来:“啊!你说神君是锅,陛下是盖,我记下了,将来要告诉他们。”
守山人急得又忙忙去捂后天噬灵树的嘴。
一夜,精灵打闹不休,希衡和玉昭霁相依而眠,等天边的第一缕晨光照耀在叶片儿上的时候,希衡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的衣裳,上边绣着不知名的暗纹。
权贵子弟,多着锦衣,希衡向来没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顿时警醒,眉眼里的睡意退散,变得清冽警戒。
玉昭霁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希衡终于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指了指玉昭霁的额头:“还在高热吗?”
玉昭霁道:“侥天之幸,没有。”
希衡点头,那就好,今天玉昭霁没再发高热,就是最好的事情,他们离开深山的速度又能更快一些。
希衡思及此,从玉昭霁怀中起来,怀中的人乍然离开,玉昭霁微不可见一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