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躯体和女子的躯体实在是天差地别,玉昭霁以前自然杀过不少人,无论是男,无论是女,他们死后都是僵硬的尸体,哪怕刚死时泛着软,可也泛着死人的光。
当希衡接触到玉昭霁,抱着他时,他才惊觉女子的躯体根本和男人不一样,他甚至在想,白云法师是如何用这样软的身体,发出那样凌厉至极的杀招?
玉昭霁的意识已经醒了,他只是还睁不开眼,因为病得太重。
但,玉昭霁仍然想要挣脱希衡的束缚,他太不自在,心中乱得实在太厉害,琴弦绷断、鼓点四裂,心曲已经乱之又乱,再奏不出一个平静的曲子。
玉昭霁很想弹琴,这一世,玉昭霁的琴仍然很好,哪怕是天武皇帝也夸赞他的琴乃天音仙曲,最强的国手和玉昭霁相比,也总是少了情致。
当然,玉昭霁给天武皇帝弹琴,是为了给天武皇帝埋下……
但此时,他很想弹琴,却只是想以琴曲抚平自己的心湖。
可此地无琴,他心中生出的情,他却不想要……因为要不起。
玉昭霁实在不知这位白云法师为何要趁自己睡着了,这样轻薄自己。
据玉昭霁所知,白云道没有采阳补阴的法术,清风道倒是有,但是清风道国师纵然敛财、纵然恋权,却也严禁清风道的弟子做采阳补阴、滋阴补阳的乱事。
玉昭霁的睫毛不停颤动,颤动的频率和幅度也越来越大,脸颊难以抑制生出红晕。
希衡这时又用手臂揽着玉昭霁的腰,越揽越紧,她的手在玉昭霁的腰间游移,从刚劲有力的腰一路往上,摸到他的胸膛处流连忘返。
此生的玉昭霁,虽然身体极弱,但是他也常年习武,自然有一副“好的”身体。
虽不可持久,但爆发总是足够的。
玉昭霁遭受了从未遭受过的羞辱,这样的羞辱还点燃了他身上的火焰,让他自己无法掌握自己。
他想,哪怕是真的被这位白云法师采阳补阴,他也绝不要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玉昭霁拼命咬紧牙关,他太用力,好像都闻到了血的味道。
终于,玉昭霁挣脱了病魔的束缚,猛地睁开眼睛。
他根本没有看向这位白云法师——不是他不敢,如果是身为魔族太子的玉昭霁,他此时绝对以沉沉的、烈焰般的目光挑动着希衡。
现在的玉昭霁、诸葛玉也想以雷霆之势、倾天之火,朝希衡汹涌而去,其实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想忍,反而想迎合,占据主动权。
但是,他不能。
不是不敢,是不能。
因为来日,他和这位白云法师必有一死,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在对方的手中。
这样的情况,玉昭霁的确不能。
他从牙关里挤出几字:“法师,趁人病中睡着,行如此虎狼之事,恐怕不好吧?”
希衡眼中漫上清凌凌的疑惑:“我何时行了虎狼之事?对谁所行的?你?”
第461章 法师,你说谎
沉默,无尽的沉默。
玉昭霁仔细抬眼望向希衡,发现她眼里满是认真,一点揶揄的神色都没有。
这样的认真诚恳,倒是让玉昭霁出奇地沉默了。
他只是高热难当,不是眼瞎心盲了吧?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之中,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男人,她不是对他行了虎狼之事,还能是谁?
玉昭霁思考时,希衡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的头发落在玉昭霁胸膛上,手上,如散开的云雾。
其实,也并不是很顺滑,因为希衡和玉昭霁今天刚从河水和淤泥中挣扎出来,希衡的头发上也染了不少的泥土结。
她没有心思打理,就这样让它去,现在头发散开在玉昭霁胸膛上,他不只能闻到一阵自然草木清香,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他却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偶尔还会疑惑,这样的香味如此别致独特,京城中那些过惯了奢靡生活,从斗鸡到斗蛐蛐,什么特殊玩什么的权贵子弟,为什么没有想到用泥土混合着草木,来研制出一味芬芳呢?
希衡问:“你以为,我现在同你一起入睡,是要对你行不轨之举?”
玉昭霁回答:“法师,如你所见,我是个男人,哪怕我病着、伤着,也是个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我占据天然的便宜地位,所以,法师对我行不轨之举这样的用词,并不妥当。”
他这句话说得很长,说完时,已经气息微喘了。
希衡直接就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漆黑的长发从玉昭霁的胸膛滑走,原本相贴的肌肤也分隔开。
中间像是隔着一条迢迢星汉,无数的风和着寒星微茫漏进来,吹得玉昭霁牙齿打颤。
他又开始四肢发冷起来,周遭的山野都化作了冰天雪地一般,身下的干草也成了霜冻似的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