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没明白卢翠的意思，她拉住应嵘的手：“别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精神疾病。”
卢翠被应嵘的眼神吓到，她在应嵘警告的眼神下，嗫嚅道：“就是……”
李宓见她支支吾吾，走到应嵘前面，挡住她和应嵘的对视：“你说你有精神疾病，是什么意思？”
卢翠不安地看着应嵘，又看了一眼李宓。
“妈妈一直担心会遗传给你，现在看你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
应嵘迅速拉开他们俩，大力气地推开卢翠，把李宓抱在怀里，声音寒冷：“您该回去了。”
李宓突然想到，应嵘今晚在台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应嵘当时说：这个女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也身心健康……
卢翠很想过来，但是应嵘的表情仿佛她过来就要弄死她一样，卢翠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满眼不舍地走了。
李宓被应嵘抱在怀里，她突然像被人封闭了全身的感官一眼，整个人一片空白。
倒在了应嵘的怀里。
一阵慌乱，应嵘赶紧打电话叫车，小奶包不安地拉着她的手，吓得手足无措。
“妈妈怎么了？”
应嵘把李宓紧紧地抱在怀里，心疼的窒息：“她太害怕了。”
小奶包小手轻轻地抱住她的腰，趴在她的肚子上。
“那我们陪着她，她就不怕了。”
应嵘点头，他本来想就此放过李家。
没想到卢翠今晚居然敢来说这件事，应嵘藏着掖着，不敢告诉李宓的事情。
今天就这样被卢翠用这样一种口吻说出来，应嵘气的理智全无。
正好这时，特助的电话进来。
“你让我调查的李振兴这个人，资料以及全部收集好了。”
应嵘：“有没有什么违法证据？”
特助：“有几份，前年春夏镇“水上乐园”招投标时，李振兴受贿过。”
应嵘：“交给检察院吧。”
特助：“明白。”
到了镇上的医院，做完检查没多久，李宓就醒了。
医生见她醒过来，松了口气：“检查结果没毛病，你们不放心就留在这儿观察一晚上。”
应嵘把医生送出去，重新坐回到李宓的身边。
他眼神一动都不动地看着她：“儿子今晚在隔壁冠军家睡觉，我在这儿陪你。”
“医生说你一切正常，可能刚才太激动了才会晕倒。”
“今天晚上观察一晚，明天咱们就回家。”
应嵘话多的简直不像他，李宓打断他。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应嵘错开她的眼神：“知道什么？”
李宓声音很轻，很虚弱：“我……精神有问题。”
应嵘眼神坚定：“你没有问题。”
李宓知道应嵘骗她是为了她好：“你别骗我了。”
“你知道灰衣服女孩是谁吗？”
第52章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机器，湿冷的床。
应嵘的手心里的温度，成为她唯一想要靠近的地方。
李宓的手被应嵘握着，他的掌心并不算柔软，但十分厚实安全。她的手指交叉在应嵘的指缝里，再慢慢向下，直到完全扣住。
成为密不可分的两个人。
李宓：“我早就怀疑了，你的破绽很多。”
应嵘不承认，态度坚决道：“你想多了，没有那个人。”
李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节目组第一次约会？”
“你带我去电影院，点了两杯饮料。”
“我没有告诉你，我看电影从来不会买饮料，一个人的习惯不会那么轻易被改变。”
“就像我从来不会穿灰衣服一样。”
应嵘沉默，李宓比他想的要聪明很多，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瞒的够好，李宓就不会发现。
他的沉静，无疑是告诉李宓，她的猜测都是真的。
李宓想要放下被应嵘握着的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握的太紧，她没能抽出来，应嵘眼神没一丝波动：“你刚回来没多久。”
“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变化，但是感情不会变化，你会忘记我，你不会不爱我。”
李宓语塞，应嵘这句话才是他们相处这么久，她露出最大的破绽。
“那我可就真早早就被你看穿了，偏偏我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应嵘：“我那时只是怀疑，但不确定。”
“我来春夏镇事前，调查过李家，找到了了卢翠当年的病历。”
“什么病历？”
“卢翠的当年的诊断书，我开始确定了。”
李宓知道应嵘肯定调查过她，听他这么坦诚的解释，反而生不起气来。
声音闷闷的：“然后呢？”
应嵘：“我以前只以为你是性格多变，没想过两个人格这件事。”
应嵘有时会和李宓讲以前的事儿，每次她听完总有一种听别人故事的感觉。
那个故事很令她感动，但无法让她动心。
她的手被应嵘握着，怎么都抽不出来，心里的排斥，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我知道，曾经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应嵘：“我分得清你们是谁，我也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李宓觉得应嵘这句话是矛盾的：“那你爱的是谁？”
“你。”
“那她呢？”
应嵘：“她就是你，你们是一个人。”
李宓心里有点膈应，她从来不把灰衣服的女孩当成是自己，她不会承认的。
这么一个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李宓不想跟那个女孩扯上任何关系。
应嵘跟她十指相扣，握的很紧：“李宓，你对我很残忍。”
“我爱你的全部，你却把自己不想承认的那部分记忆抹去，让我一个人在原地挣扎。”
“你丢弃的不仅是另一个你，你把我们的所有感情都否认了。”
“这对我，不公平。”
李宓眼神飘着，不敢对上应嵘。
两人的话题没有再更深入，李宓很快睡着了。
应嵘出去打电话，窗外的夜很安静，繁星笼罩在静谧的春夏镇上空，将这里的美景衬托的更加如仙如境。
天亮之后，那些藏匿在暗处的勾当将再也无处可藏，李宓他们离开春夏镇的车，与驶往春夏镇的检察院车交错而走，李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李家这艘由李晟兴亲手筑建的，李振兴掌舵的巨轮慢慢开始沉沦。
第一期七天的录制结束，后期经过剪辑的成片，也很快就会在卫视台播放。
回去之后，李宓搬离开应嵘家。
一回来，应嵘的工作也愈发忙碌，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因为李宓刻意的躲避，两人相遇的次数并不多。
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李宓原本对应嵘动了的那点心思，及时被她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觉得自己鸠占鹊巢这么久，而且应嵘待她又特别好，李宓她人脸皮薄，面子上很快就受不了。
一心想要搬出去。
这天，应嵘出差回来，见李宓盘腿坐在在沙发上等他。
应嵘一边解外套，心里想这几天，天天避着他，今天特意等他下班。
肯定没什么好事。
李宓见他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趁应嵘还没上楼的时候。
在他面前一挡，拦住他的去路。
她腆着的脸皮，对上应嵘：“那个，我要搬出去了。”
应嵘解开外套的手顿住：“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住？”
他眉头压得很低，整个人充斥着不悦，李宓赶紧道：“一直住在这里，很不方便，而且也妨碍你私生活，对吧。”
应嵘准备去厨房倒水：我有什么私生活，私下的时间不都跟你俩在一起。
李宓立刻给他把柜子里的水杯拿出来：“就是因为你私下和我在一起，才会耽误你的私生活。”
“你要是想找女朋友，或者结婚的话，我在这儿对你影响多大呀。”
应嵘喝水，眼睛半开不合地看着她，冷笑了一句：“我连儿子都有了，你也在，谁会不长眼来要来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