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再洺的大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巨细靡遗地在他身上抚摸、揉捏,像是要检查他的每一寸肌肉,确认自己的宝贝完好无损:“早就不生气了——跟你生气有什么用?你笨得要命,想要的东西都不知道抓紧,就会眼巴巴地望着。白白长到二十九岁,其实跟小孩没什么两样。”
beta男生就像一只没有经过社会化训练的小狗,面对争端、面对感情不知道如何应对,只会惊惶地跑开。邢再洺把他搂紧一些,手掌慢慢沿着大腿向上挪动,最后来到肩膀,轻轻扣住他的脑袋:“我只是担心……担心你急于求成,伤了自己的身体而已。”
说着,alpha长长地叹一口气,指一指床头的柜子,上面摆着半排胶囊:“这么多助眠药……你现在每晚吃几颗?”
靳若飞咬着嘴唇,心虚地垂下眼帘:“没杀青之前,每晚吃两颗;杀青之后好一些,每晚只用吃一颗。”
说完,他忐忑地等待着,苛责的话却没有如预料中那样降临。alpha今人紧张地沉默着,突然低沉地问:“小飞,这一次的工作,你做得开心吗?”
靳若飞不明所以,却没有任何犹豫:“开心。”
扶在耳侧的大手一顿,随即恢复轻抚。邢再洺拉起薄毯,把他包好了,暖融融地裹起来,这张床顿时变成了真正的“窝”:“……嗯,那就好。”
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像催眠的大提琴,听得靳若飞软绵绵的、暖乎乎的。他感觉邢再洺身上长出了许多细小的触须,将自己密密实实地包起来,周遭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却又无比安全的所在。
在这里,他不用担心任何事情,风雨险阻自会有邢再洺替他阻挡。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呼吸、心跳,偶尔再咂咂嘴,伸一伸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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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靳若飞没顾得上跟邢再洺“亲密接触”,就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到香港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脑子很平静,身体很放松,没有梦到任何工作的画面。他就这样安心地沉睡着,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十点多醒来时,窗帘的缝隙中已经透出阳光。靳若飞恍惚地眨眨眼,意识归位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坐起来,扭头看看旁边的邢再洺还在不在。
……床的另一侧空无一人。
他顿时怔住了,以为昨夜发生的事只是一个梦。可当他走出房间,却又见潇潇坐在沙发上跟黄助理一起吃水果?靳若飞不由茫然了,左右张望一会儿,问:“潇潇,你爸爸呢?”
“爸爸说有事情,要出门一会儿!等办完事就回来跟我们一起吃中饭,下午赶回黄岛。”潇潇把妈妈拉过去,一五一十地汇报着,颇有些不舍:“我也要回去了,明天得跟月凨他们去欧洲夏令营……妈妈,等我夏令营回来,你工作会不会就结束了?”
“应该会的。”靳若飞有些失神地捧着他的小脸,心中也十分不舍。可是演员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的,与家人总避免不了暂时的分离。如果想好好地补偿潇潇,大概只能等杀青之后了。
……在他们母子俩黏糊的同时,邢再洺已经坐在冠亚影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与老板张立华见上了面。
“华哥,好久不见啊。”俩人在饭局上见过好几次,彼此又是娱乐圈中的塔顶人物,自然有一分公式化的熟稔。张立华对他很是热情,招呼秘书端来热茶,道:“听说你喜欢喝茶——大红袍怎么样?还是龙井?”
邢再洺犹豫一瞬,突然发笑:“我以前确实是喝茶的,但自从《迷失之境》开拍之后,我就开始喝咖啡了——没办法,工作太多,只好用黑咖啡续命。”
“这么搏命?”张立华又看一眼他瘦了一些的身型,这才发问:“你是累瘦的,还是为了角色瘦身的?”
“主要是为了角色瘦身,不过也确实累瘦了几斤。”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久违的清香萦绕在舌尖,让邢再洺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茶叶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够劲了。”
两人寒暄一阵,随即默契地进入主题:“邢影帝这次大驾光临,是不是对《孤注一掷》的发行或者宣传……有什么想法?”
“我确实有想法。”说着,邢再洺放下茶杯,向后靠上沙发,翘起了二郎腿:“我想问问华哥,这部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映?”
“初步考虑……是在今年春节档上映。”
“春节档?”邢再洺眼神犀利,“那就是1月27日。”
“正是。”
“太晚了——”Alpha面露不满,直截了当地提出异议:“华视这边希望你们能加快后期制作,赶在元旦上映。”
“元旦?……为什么这么着急?”张立华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