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新家,难道不该请大家吃饭吗?”安固言却理直气壮的,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扭脸朝工作人员催促了一声:“来几个人帮忙啊!我车上还有两箱咖啡奶茶呢。”
……这才有人稀稀拉拉地走上前,神情微妙地说一声“谢谢飞哥”,将东西搬去了休息室。
这时,安固言又望向靳若飞,笑容略微收敛了些,眼神中透出认真的情绪:“你跟邢再洺已经翻篇了,不是么?现在任何人都可以追求你,我只不过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罢了。”
靳若飞面色窘迫地望着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好了,别紧张。”搓搓他刺扎扎的脑袋,安固言露出了一个游刃有余的微笑:“你去准备拍戏吧!我跟导演打个招呼。一会儿你拍完了戏,就去休息室,我在那儿等你。”
靳若飞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回去。
此时,白心梧已经在摄影棚里等着了。
今天要拍的是唐猛和方秋月雨夜陷洞的戏份,难度很大,需要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靳若飞心不在焉的表情,白心梧眉头一拧,让助理把他拽了过来:“我不管你现在是在跟谁纠缠,又或者说左右为难、心慌意乱。总之我告诉你,今天的戏份很危险,你既然在这里,就要一心一意,别为其他人分了心,知道吗?!”
被她骂出一背的冷汗,靳若飞终于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脑仁像心脏一样紧缩着,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好,我知道了。”
很快,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依次进入了深达两米五的泥洞。
这个洞穴的布景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侧是泥泞的坑洼土壁,无数碎石和植物根茎夹杂其间;靠外是玻璃墙壁,玻璃内侧做了泥巴表皮,只有一米三高,方便摄像机拍摄。
当靳若飞和白心梧都泡进泥水之中,现场调度完成,摄像预备。随着场记打板,摄影助理一声“action”之后,漫天的水幕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两人头上、眉毛上,让人睁不开眼。
“啊……操!”看着泥水逐渐漫上自己五个月的孕肚,惯来冷静沉稳的刑侦支队长方秋月不由爆出一声国骂,懊恼而不安地闭上了眼。
唐猛本来反扭着她的胳膊,此时不由松开了,警觉而疑惑地频频望向她。湿漉漉的衣服紧贴住身体,五个月的孕肚终于显露出来,唐猛低头瞥见,眼珠不由剧烈颤抖,当场骂出了声:“你怀孕了还工作?!还跑来这穷乡僻壤抓捕我?……不要命了?”
“怀孕了就不能工作吗?!”方秋月扯着嗓子在雨声中跟他对呛,“老娘就是要抓住你们这群不法之徒,才能安心地去生孩子!”
“你简直是……疯婆子!”
“不疯怎么能对付你们啊?!啊……操,好疼!”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听她呼疼,又见她面色痛苦,唐猛色厉内荏的表情瞬间崩塌,只剩下纯粹的焦灼和慌乱:“……这样,你爬到我肩膀上,骑着我!不然再泡一会儿,我怕你孩子要出意外。”
在大雨滂沱中疼痛地看他一眼,方秋月犹豫两秒,当机立断地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抬脚踩在了他双手搭成的梯子上。
“……好,卡!这个镜头ok了!”莫导用喇叭大喊。
大雨瞬间停止,白心梧和靳若飞像两只落汤鸡似的,泡在冰冷的泥水中,面色已经变成一片青白,牙齿也开始微微打颤。
这时,导演助理急奔上前,扒着玻璃墙壁问:“梧姐,你还能坚持吗?莫导想连着拍,这样比较接戏……而且今天是最后的高温了。明天有大降温,到时候会更冷的!”
“我还能撑住。”白心梧抹一把脸,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坚定,“就看小飞能不能坚持。”
靳若飞用力咽一口唾沫,克制着牙齿磕碰的频率,也点了点头:“我也没问题!继续拍吧。”
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白心梧不禁深深望了他一眼。
第二场戏随之开始。
大雨又滂沱而下,洞里的水位越来越高。方秋月双手扶着唐猛的肩膀,运动鞋踩上他的掌心,再由他奋力向上托,借此爬到肩膀上。可惜,泥水太滑,她身形不稳,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唐猛赶忙将她抱住,嘴里骂骂咧咧的:“你稳当点儿啊!万一摔到宝宝怎么办?!”
方秋月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没吭声,咬咬牙继续攀爬。这次,她抬手抓住一条树根,手脚并用,终于跪到了唐猛的肩膀上。
豆大的雨点哗哗向下砸着,方秋月用力喘息,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唐猛忍着疼痛,咬牙绷紧肩膀,感觉她动作停止了,忍不住着急地催促:“怎么了,你怎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