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导。”但beta男生没有跟邢再洺打招呼,像避嫌似的, 克制地偏着脸,不看他。邢再洺眉头一拧, 伸手捞住他的脖子,把人揽了过来:“看不见我吗?”
靳若飞不得不僵硬地靠到他身侧,硬着头皮哼唧:“……洺哥。”
莫导似笑非笑地回头打量着他们二人, 眼神微妙,倒是没说什么,只按部就班地对靳若飞道:“待会儿其他人的妆画好,你们就去走一下戏,定一定点位,小心别跑过头了。”
“好。”靳若飞答得乖顺,惹得邢再洺又不满地揽一下他,把人勒到身边小声问:“无视我?气我昨晚挂你电话?”
“没有……”靳若飞瓮声瓮气的,被他揽得整张脸都快埋到他胸口上了,忍不住小声抗议:“洺哥,我的妆要花了!”
“你这有什么妆?”不以为然地抬手捏住他面颊,左看看右看看,唔,好像是有点儿擦伤妆。再配上这一头寸短的头发,以及这桀骜不驯的打扮……邢再洺不由舔舔唇,大手摸到他小刷子似的脑袋上去,轻轻地抚着、搓着,眼中露出了一丝晦暗的欲望。
他身旁的秦近伦忍不住一言难尽地撇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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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其他几名配角化好妆,一行人便穿越草丛走到场地中央,按照剧本走戏,顺便定一定点位。
这场戏是一场激烈的追逐戏。靳若飞饰演的唐猛要从厂房远端跑出来,一边回望一边狂奔,跨越地上的各种废铁障碍,最终踉跄跌倒,被祝洪平一个飞扑摁在地上。
邢再洺双手环胸,下巴微仰,远远望着靳若飞在两个厂房之间来回试跑,慢慢确认秦近伦的速度以及两人入镜的时机。秋日的艳阳高照,他白皙到过分的脸上迅速沁出了汗,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看上去像一块可口的小糕点。
莫导用对讲机跟他们一点点沟通调整着,一直调试了整整五十分钟,这场戏才终于开始。
镜头对准,收音准备。场记打板之后,随着一声“action”!靳若飞矫健如猎豹般的身姿从斜刺里迅速冲了出来。
阳光之下,他带着些脏污的脸急切而慌乱地紧绷着,一边奔跑一边回望。很快,他身后断断续续地冲出来四个人,为首的是胡子拉碴、气喘吁吁的秦近伦:“……别跑!唐猛,你站住!”
一行人先后穿过草丛,在堆积的废铁杂物之中穿行、跳跃。靳若飞慌不择路地从铁架上一跃而下,又跨过一道铁栏,动作干净利落得仿佛跨栏运动员。副导演坐在莫导身旁,伸长脖子从监视器中望着,不禁“嚯”一声,感叹道:“动作真漂亮啊!”
莫导微笑:“那是!特技替身出身的,不漂亮才怪了。”
邢再洺在两人身后听见,不禁骄傲地抬起下巴,仿佛自家小孩被人夸赞了,与有荣焉。
在所有人都越过那道铁栏之后,这个镜头便圆满完成了。莫导相当高兴,抬高手臂比出一个大拇指,用对讲机道:“OK,完成得非常好!大家先在原地不要动,咱们继续下一个镜头。”
下一个镜头是唐猛被地上的铁杆绊倒,重重摔了一跤,因此被祝洪平制住。邢再洺听副导演说了一下戏,不由自主地拧起眉,问:“你们的道具,是做旧的,还是真的生了锈?”
副导演一愣,下意识跟莫导对视一眼,随即用对讲机问道具组:“那些废铜烂铁,是真的生锈,还是做的效果?”
“真的生了锈。”道具组这样回复。
邢再洺的面色更加严肃了:“那万一演员被废铁刮伤怎么办?你们有没有做应急预案,剧组的医疗团队配备了破伤风疫苗吗?”
莫导无奈地扭头望他,头疼道:“都考虑了——!我说邢再洺你真是,当一个项目的制片不够,还要跑来我这儿掺一脚是吧?你那狗德行又克制不住了是吗?”
他骂得难听,邢再洺倒不以为意,双手环着胸淡定一耸肩:“我这是在帮你查缺补漏。”
莫导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多时,第二个镜头开始。
作为经验丰富的动作演员,靳若飞很懂借力和卸力,举重若轻地把绊到铁栏、飞身摔出的动作做了出来。望着小男友在草丛中狼狈翻滚的身影,虽然邢再洺明白这肯定是他演出来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心弦。
……摔得太吓人了也。
秦近伦随即飞身扑上,动作间有一丝中年人的迟滞和僵硬。两人很快在草丛中扭打在一起,脸上、身上滚着许多灰尘和草屑。唐猛年轻、灵活,打斗间抬手给了祝洪平一肘,瞅到空隙就想跑。还好其他人即使赶到,七手八脚地摁住了他的四肢。
“卡!”随着拍摄结束,航拍的俯视画面也传了过来。副导演满怀期待地点开,两人在草丛中打斗的俯拍效果果然十分瞩目。邢再洺的视线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随着镜头的推进,一点点欣赏靳若飞咬牙切齿如凶猛小兽一般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