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惯来不大喜欢中医,但邢再洺记着刚才潇潇跑步之后的苍白面色,没有贸然拒绝:“等一等吧,我跟潇潇先上楼把行李放好。”
沿着古旧的木楼梯爬上二楼,潇潇稳稳当当地走在前边儿,脚步很是小心:“爸爸,这就是药材味儿吗?”
“对。你觉得难不难闻?”
“不难闻呀!”潇潇一副不解的语气,“还挺香的。”
这是什么审美?邢再洺失笑:难怪他跟我妈合得来呢!
一会儿把东西收拾好,父子俩下楼来,黄老爷子居然端出一碟粉白的糕点招待他们:“来,尝尝这个。这是芡实糕,对身体好的。”
“谢谢。”拿了一块给潇潇,邢再洺自己也品尝一口,不辜负老爷子的心意。
芡实糕淡淡的,略带一丝甜味儿,口感粘韧而绵密,味道其实不错。潇潇坐在凳子上,一边让黄老爷子把脉,一边惊喜地嚼嚼嚼:“好吃耶!爸爸,我喜欢吃这个。”
“喜欢啊?那回去之前,爸爸给你买一些。”
父子俩正闲聊着,老爷子却拧起了眉头,沉声道:“你家小孩儿……体质有些弱啊,好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体质弱?”邢再洺面色陡然严肃,“具体表现为怎么样?”
“气虚、血虚,肾气不足、肝气不畅,思虑重——平常是不是不大开朗,经常生病?”
虽然不懂什么是肾气、肝气,但“思虑重”这三个字,邢再洺却是深有感触。这时望向潇潇,他又一脸惴惴不安的了,好像觉得身体不好是自己的过错。
邢再洺不得不揉一下他的脑袋,无奈地宽慰道:“没事,这不怪你。”
随即,他把自己的胳膊伸到黄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你帮我也把一下吧。”
枯瘦的手指放到他结实的手腕上,隐隐用力。黄老爷子耐心感受一番,面露诧异:“你的身体挺好啊!脉象强健,气血旺盛。就是有点儿心火郁躁,肾精不藏、姓欲积压,其他的都没问题。”
姓欲积压?……不是,这什么有的没的!
仿佛被蝎子蛰了一般,邢再洺飞快地收回手,面露尴尬。可偏偏此时,潇潇还在旁边求知若渴地问了一句:“什么叫肾精不藏,□□积压呀?”
邢再洺只感觉自己的面颊火辣辣地发烫:“没什么,就——就随便说说而已!”
搪塞完,他拉着潇潇就要回楼上睡午觉。这时,黄老爷子关切地叮嘱了一句:“以后有空的话,带孩子妈妈也去把把脉!潇潇体质弱,大概率是遗传他妈妈。想要增强体质,两个人都要养得精细一些,按时进补才行!”
“……好,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邢再洺略显懊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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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若飞那边,拍戏已经渐入佳境。
被邢再洺的态度搞得心情郁闷,他神态沉沉的,倒是暗合了角色躁动多疑的心境。安固言在休息的时候还打趣儿他呢,说:“你这样好像以前混社会的那种学生,酷酷的、拽拽的。”
学生?靳若飞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他长得确实显年轻,但不是“幼态”的那种,而是学生群体中显得桀骜不驯的那一类,总有股挥之不去的少年意气。
安固言被他这气质迷得有些失神,忍不住凑到近前,痴迷地打量他的五官:“我才发现你有一点点反颌……”他忍不住用手指拨开靳若飞的嘴唇,打量他正正对齐的上下齿列,“难怪看上去总有一点倔强。”
冷不丁被碰了嘴唇,靳若飞下意识躲开,满脸都是不自在:“你别乱动……这么多人呢!”
“还害羞啊?”安固言笑出声来,“那待会儿你跟我拍吻戏可怎么办?”
靳若飞不禁更头疼了:“……那就拍的时候再说!”
今天的戏几乎都是吻戏,强迫的吻、宣告所有权的吻、愤怒的吻,每一场都张力拉满。正式开拍之前,安固言把靳若飞拉到人少的棚子里,准备跟他提前排练一次:“还是先练一练吧,不然怕你紧张。”
“……哦。”靳若飞眼神飘忽,不看他,但也没有拒绝。
故事情节是黑邦少爷发现情人竟有一个未分手的恋人,甚至偷偷给对方发短信!嫉妒蒙蔽了他的敏锐,他又怒又伤心地把情人推到床上,一边质问一边强吻:“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谈了多久,为什么还不分手?!”
质问的时候,脸上要带着恼怒和不甘心,并强忍泪水。质问完,接下来便是强吻。靳若飞看着安固言那张微微干燥的嘴唇,喉咙紧涩,只感觉揪着他衣领的掌心中都是汗。
最后,他眼一闭、心一横,俯身吻了上去——干燥而柔软的嘴唇,用力挤压时并无太多旖旎的触感。有那么一会儿,靳若飞甚至感觉自己像猪八戒,对人参果只是胡囵地吞下去,根本尝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