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耳语收录不了,但这么大的音量,是个麦克风都得干活。
所以,与谭家三公子来往极为密切的前·网红画师,绯云,这一声叱责,三分怒意七分撒糖,一字不落传遍全场。
全场安静那么一秒钟,连正在宣讲的秦风博士也抬目凝视了他们一眼。
见谭天宠溺地容忍了这男孩,秦风没什么表示,再度平静地开始讲述。
后面有些人又再耳语:
“你说谭家这疯狗吧,当年看似把这小男生纳入怀中,却常常爆出狗仔新闻,他反被人像训狗似的。今天一见,果然。”
“这小男生也不得不说是个传奇,自从与Q影业协议一签,借此名头在北美与谭天的游戏平台一联手,连续发布的多款游戏IP,让Tan平台估值爆炸性增长。”
“相当于现在Tan平台,一半估值都是他贡献。这么个有才的麻辣小美人儿,脾气大些,便大些呗。”
“借助这个,谭天往国内杀了个回马枪,原本在谭家还与他大姐打成平手,现在正大地产膨胀到什么程度,他没把他大姐扫地出门都算给面子。”
“但我听说这疯狗,地产界背后还有人的。”
“管他背后有没人,反正地产界没人敢触他霉头。”
楚非昀生气地把那张普通人想拿都拿不到的请柬揉成一团,往前面一扔——
他坐在第一排,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还在演讲的秦风再度轻扫了他一眼。
可楚非昀毫不在意,又从轮椅后面挂着的背包上,摸出平板又开始画了起来。大喇喇地忽略了这个严肃的医疗生态主题。
问就是听不懂,江湖儿女只讲意气不讲数据。
同坐在前排的谭天,捕捉到台上男子凤目中、沉静下的波动。
沿着他的目光,狗头拱过来,看向楚非昀手里的画。
“你竟然在画他!”
怒目直指台上的秦风。
“不画他,画你呀?”
楚非昀手中的平板,App中建立了好几个新图层,正在画的那个,正是台上人那双线条优雅的凤目。
见过它深情和冷情,见过它温暖也曾淡漠,见过它禁欲也见过它痴狂,见过它既宠溺也会撒娇。
两年不见,对视仍一眼万年。
除了距离还是有点远。
楚非昀感悟一番,突然灵感一现:“哎不如把这男的,作为我们下一款游戏的男主角?”
谭天:“什么游戏,怎么我不知道?”
楚非昀得意洋洋:“秦政登基。”
许是为当面表达会议实在太无聊,两人的音量越说越大,麦克风再次把它们收录。
“秦政?谁呀?”谭天满头问号。
“秦始皇你都不知道?念过高中吗!”
“……宝贝儿,有没可能,秦始皇叫羸政?”岛国冬大经济学硕士的谭家三公子,小心翼翼提醒。
“我管他姓啥,我说他姓秦,他就姓秦!”吃了瘪的男孩美目又是一竖。
会场里,听见这话,好些人不禁窃窃私语:“这小美人儿被谭三公子宠得无法无天,公然把无知当乐趣。”
秦风再次轻轻抬目扫他一眼。
转而继续游说各大行业统一力量,共同建立这个医疗生态系统:“……历史上,秦始皇羸政统一六国而形成中央集权制,使中华民族具有团结一致的力量……”
楚非昀立即把自己的麦拿过来:“哎哎哎,你刚才说,秦始皇姓啥?”
台上的男人被他弄得没办法。
忽略他的问题,当然不行。
楚非昀坐在这里,并非作为地产业谭家掌门人的爱妃。而是作为国外资本Tan及国内一线IT公司ACE的股东,即是,IT业的新晋资本人之一。
若非隔着楚河汉界,若非隔着两年光阴,秦风真的很想说“乖,别闹”。
可现在他只能淡然回应:“姓羸。”
哄楚非昀嘛,自然有谭天代替了他秦风:“宝贝儿,乖乖别闹了行吧,这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楚非昀向身边人逼问:“谭天,你再说一次,秦始皇姓啥?”
地产业谭三公子就算多宠“妻”,让他当个没文化的粗人……
也不是不可以。
自觉没脸见人的谭天,趴到桌上:“……姓秦。”
闻此,楚非昀又把目光投向身后好几十名宾客:“谭总和我,都觉得秦始皇姓秦。可这位国外归来的秦博士,却说不对。各位,怎么说啊?”
就算楚非昀在IT业界力量不足以覆盖,但一直听说他身后有神秘资本,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他说姓啥就姓啥。
更别说谭天在地产界的地位。
会场是不大,但这世上能说得上话的,只集中在20%的人嘴里,而20%当中又有20%。直至剩下那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