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分享。但真有资格独享吗?
秦风一侧目,发现楚非昀已经在饭厅外,隔着玻璃门看着自己,连忙熄了火:“该不会被我帅晕了吧?快去洗手。”监督着他把手洗干净,再把他推到饭桌前。
再把得意之作呈现在男孩面前:“蒜泥瘦肉,这下会不会合口味一点儿,尝尝?”
男孩夹起一片,切得薄至一毫米的熟瘦肉片上,挂满了他家乡的味道。
他细细嚼着,在男人的期待眼神中,硬着心肠回了句:“还行。”
秦风放下心来。
在父亲的要求下,他十五岁便能将一大块嫩豆腐切成头发一样的细丝儿,相当于铁棒磨成针。何况是以爱为名?有什么练习不好的。
他微笑着,眼神越发温柔。
但见楚非昀只吃了一口,筷子便一转,伸向刚才指明的蒜蓉排骨,连着吃了好几块。
秦风当然疑惑。
男孩一边继续与他抢食,一边说:“风哥,我拜托你做饭,是因为你也需要吃。如果你不爱吃的东西,何必勉强自己做呢。一我又没说我不爱这儿的菜系,二我想吃什么又不是不能点外卖。”
“你的家乡菜,不喜欢的么?”秦风小心翼翼。
“不是不喜欢。而是刚才你问我想吃什么时,我已经告诉你了。”男孩朗声说道。
两人各自低头吃饭,一时陷入沉默。
楚非昀的脸一鼓一鼓,想想刚才说话的语气有点重,若从对方角度看,似乎挺忘恩负义,但也不知怎么开口。
却听见秦风柔声问:“对了,过年这几天你怎么安排?”
男孩马上回答:“小豪是本地人,阿强雪儿他们也不回家乡,我们明天一起逛花街,去小豪家吃晚饭,晚上一起去K歌通宵。”
海湾市近年来,也学着隔壁省城搞起了花市,据说人挤人。男孩这身体状况进去,恐怕寸步维艰。
还没来得及阻止,楚非昀又马上划界限似的:“风哥也是本地人,明天肯定会回家吃团年饭吧?对了我明天也得睡到中午才起床,你别来吵醒我。”
秦风放下筷子,注视着他,极认真地说:“楚非昀,我明天的确会回父母家。我也想邀请你与我一起回去,与我父母共进团年饭。你同意吗?”
可男孩推托:“刚不说了么,我们都答应好小豪了。谢啦,明年请早啊!”脸上带着嘻笑,满不在乎。
秦风追问:“就不能不去小豪家吗?”
男孩死不松口:“一年到头都在赶工,难得放假,大家都想一起玩啊。”
未及答复,男孩又笑:“而且你怎么说?我是你二房东?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怎么看怎么怪。而且你们家父母一听就高大上,什么院长什么教授的,讨论的话题肯定都与医学啊什么的有关吧?这我哪插得进嘴!多尴尬呀。还不如一帮同行一起热热闹闹的。”
这倒是真的,他与父亲的聊天不是与学术前端就是技术难点,要不就是母亲追问人事关系,他自己都觉得挺无趣。
“所以风哥就放过我吧!”男孩下了定论。
秦风沉默。
正在这时候,手机提示了母亲的来电。他说声抱歉,离席来到大厅接听。
“风儿,明天几点回到?我告诉你,明天港城那边的合生医疗徐总一家也来我们这边,一起过年。
徐总夫妇,以及还在英国读博的大女儿,还有两个小女儿一家五口。
我告诉你,虽然是因为你老妈我前段时间在美国与道氏签下合约,他们才突然又对我们来了兴趣。反正你这几天给我好好空下来。”
“吃饭可以,相亲免谈。”说这话时,他从沙发上直起身,看向男孩的侧脸。而男孩像没听到似的,依然在大口扒着饭,又刷刷手机。
电话中,母亲停顿一下,又接着说:“现在我们有了道氏的合约,我才不打他们主意了呢。行,吃饭就吃饭,你可说好了,明天下午三点一定要回到了啊。”
挂了电话,他突然有股恶念,想向男孩展示一下自己并非没有别的选择,哪怕能勾起他一点妒忌心呢?
可还没开口,男孩抬头见他打完电话走过来,就笑着说:“风哥,求你帮个忙嘛。”
嗯?来了?
“你明天帮我在药房开点带储尿袋和排尿管套装行不?”
秦风担心起来:“怎么回事?哪不舒服?”他是男孩的爱慕者,这以外更是个专业人士。
对于像男孩这样的中位截瘫人士,丧失自主排尿功能,日常生活中,多是用一根软管自尿道口一直插入膀胱定时排空,若非如此甚至会感染严重的泌尿系统感染。
但日常在家或在城市里,通常经过训练只需要管子就行,而不需要储存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