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起了床,从门边的柜子上倒了杯温水,站在卧室窗前,看着远处海景,慢慢啜饮。
这事是陈平做的?谭天又参与了多少?
毕竟是谭天首先给了楚非昀这个消息。但也没理由啊,在这半年时间里,楚非昀也没有爱上他。害楚非昀对他有什么好处?且如果爆出这事,楚非昀只会认定是他的鬼主意而更厌恶他。
但没能让他安静思考多久,早八点半,华瑞董事长张一帆的秘书就通知,邀请大股东秦风博士于上午十点正,在华瑞总部会议室,非正式见面。
他问了下陈英的秘书,她凌晨五点才出了经侦,现在在市区家中安睡。
“我知道了。不必特意叫醒母亲,等她醒来再作打算。”亲情不足,但始终还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风少,请记得没有陈董在,您别与他们说定任何事情,凡事交给律师。”
呵,他30岁了,这还用得着教。
既然是非正式见面,他让司机十点才来接他,再磨蹭一会儿。从高新区去到华瑞市区总部,将近11点半。
可陈平简直像在他附近装了监控似的,居然在高层电梯旁等着他。
“哟,小风,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关心得夸张,“你说你一个神外的医生,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怎么能让手受伤呢,这不就完蛋了吗?”
肩胛骨折近三周,秦风的左手仍使不上力,还是只能悬吊在身前。
“不劳表哥挂心,只是轻微骨折而已。日子还长着,能看得到表哥表嫂,儿、孙、满、堂。”
两个表兄弟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但从来玩不到一起,呼叫对方时通常也连名带姓。但此时真心加起来估计不足一个手指甲大小,反而亲热无比。
但陈平脸色一变。
与周蓉儿未婚同居到去年底结婚,已一年半以上,老婆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只是周蓉儿爱玩而已,两人30岁上下,会有孩子的,他告诫自己。
电梯到来,在华瑞总部一向地位不低的秦风,自然而然先迈步进门,冷不防,被陈平推了一把。
最近很怕人触及后背,秦风小吃一惊,箭步进了电梯后、几乎贴着内壁站定。陈平的手段不会这么低级、趁这档口在电梯里揍他一顿吧?
门一关上,两人表面还算沉静,内里如同两只困兽呲牙咧嘴。
“秦风,交出股权。”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听话的人?”
“你没得选择。既然有人能拍得到那些录像。”
果然是他,秦风不由得正视:“你想干什么?”
电梯门“叮”一下打开。
小型会议室里,尚没什么人,只有周强推荐的另一名执行董事Albert,还有与周强一向交好的、持股3%的两名小股东,张一帆的秘书坐在首侧的秘书位置。
见这些鱼虾,秦风也懒得进门,直接回头对陈平说:“小陈董,我先上个洗手间,麻烦通知一下张董事长。还有,烦请你帮忙问清楚,如果是董事会的非正式会议,我不够资格,就先不打扰各位了;若是股东会议,请留意一下在坐的人,是否都具备参与股东会议的资格。”
然后欣然抬脚走开。
秦风不来不行,为了探对方的底;但仅凭这些人员,吓不倒他。
既然众人所见,他单手如此不便,到洗手间肯定很慢。
由于张一帆的秘书是个女生,只好由另一名小股东到男用休息室找他。所以他终于磨蹭出来时,迟到了两个小时的股东非正式会议终于开始。
进到会议室,张一帆已经坐等,也请来了老马。再加上两名3%的周强派系的股东。
秦风扫了一眼,轻笑着打断了张一帆刚想寒暄的嘴脸:“张叔,虽然您通知我,这是非正式会议,但……这儿的人好像不太够50%股东吧。”
张一帆连忙说:“老周就来。这不说好了是十点么,现在都12点了。”
秦风:“原来张叔想教我如何做人,晚辈受教了。下次如果您可以教我如何骑墙就更好了。”
张一帆微有些吃惊,怎么大半年不见,这小太子好像换了个芯?他以前说话可不会这么夹枪带棒。
老马打着圆滑:“说正事说正事。老实说,今天我回到办公室才被临时通知来开这会议,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么少人。”
同是医疗派系,虽然他是张一帆的同学,但他早年常跟着陈英一同跑业务、与上头谈判,相比起来他的傲骨比张一帆还强上一点。至少说理。
张一帆拿出一份本省某资产评估事务所的、带证书编号与CMA评估章的报告,声称,由于他秦风的个人行为给集团带来不良影响,导致估值严重下跌,多名股东一致要求他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