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黄叔想拦也拦不住。
“你管我呢!”刚与秦风吵完,楚非昀语气也有点冲。
“这你总不能自己去呀,他们那房子在半山上。”
“我开车去。行了叔您先睡!我和小杨俩夜猫子,说不定喝通宵。”
半山坡其实也不远,黄叔尽职尽责悄悄大步跟上他车子,见停好在杨张两人房子前、小楚自己爬下车。
他便给秦风、张静都发了个微信,就先回到楚非昀屋里,和衣小睡,打算过个把小时,再去把人带回来。
张静不算是个夜猫子,平时晚上也不吵着老公写东西,暗暗让老公盯着楚非昀别喝多了。
但两个文艺小青年喝上了,哪管得了太多?
找李叔给他开了个乡公所的单间宿舍,秦风勉强凑合着在屋里坐下,把刚才的摘要写完、发出邮件,他才留意到黄叔的微信。
急匆匆赶去看看情况,离小杨的房子还差几步,就看见前面的车灯和车声。
两个年轻的醉鬼开着小杨的新车,往乡小学后山开。
秦风心急如焚,连忙打楚非昀的电话,却不料宝贝一接起便骂:“你不接我电话、不理我微信,我干嘛要理你!”就挂了线。
和醉鬼讲也讲不通。
左肩骨折两周,几乎还不能使力的秦风,虽然见楚非昀的车停在杨家门口,自然是开不了车,他一边大步往后山上冲,一边让黄叔和张静都来帮忙。
到了最后一段超级陡坡,秦风远远听见,楚非昀在嚷:“那家伙一次都没带我上山。”
当然也听见小杨叫道:“兄弟,我背你上去!”
不说小杨是典型的小个子男生,且楚非昀是瘦,但骨架子也少不了重量,现在还喝了酒。
再说后山那坡,陡得连秦风之前也不敢把他背上去。毕竟一个失足,轻则把宝贝摔伤,重则两人一起滚下山坡。
小杨绕过车头,到副驾驶那边,想背楚非昀。
秦风终于赶到,严厉喝道:“给我站住。”
一见到他,楚非昀立马嚎啕大哭:“秦风你个死没良心的,又想抛弃我。”
小杨一边拉开副驾门,一挥手:“你走开,欺负我兄弟,回头跟你没完!”
“你俩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很明显两个醉鬼不知道。楚非昀在哭,小杨也不知在嚎自己哪个初恋。
好一场闹剧。
当小杨再向秦风扑过去时,虽非武力担当、但熟悉人体解剖学、又稍学过防身术的秦风,迅速伸手锁喉,压迫小杨的颈静脉,几秒钟便让醉鬼一号暂时失去意识,又把他扔到刚好急匆匆跑上来的张静怀里。
张静:“霸总,你把我老公怎么了?……也好,遗产都我的了。”
秦风:……
二十出头年轻人的世界,他永远不懂。
仍坐在副驾的醉鬼二号楚非昀,见兄弟被放倒,又听见什么“遗产”两字,胡乱嚷着:“秦风杀人啦!”两手乱舞、还不忘紧紧捏着手机。
怕男孩乱挥的手打到自己伤处,秦风也不敢太靠近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乖,别闹!”
不知是拍脸还是哄劝、终于触动了这小醉鬼,他扔下手机,又抓住男人的手,却喊着“妈妈”,又把脸贴在男人温暖的掌心。
秦风一颗心变得柔软下来。
跟大宝贝计较什么?
等黄叔这位中年人,终于半跑半走,来到学校后山,他和张静把小杨弄上车,又给楚非昀扣好安全带,把小杨送到医疗所交给小戴,让两名医护看着;秦风再与黄叔把楚非昀弄回家,放到床上去。
把小醉鬼送进房里,本来想给他换衣服擦身子。
但受过训练的护工黄叔怎么哄,被男人暂且放开的楚非昀,乘着酒意仍在大吵大嚷,拼命推开黄叔的手,还打翻过一次水盆。
嚷就嚷呗,黄叔轻按他下腹、由于喝酒已有好一会儿,下腹极为鼓胀。怎么办,擦浴可以暂时不擦,再不给他插导管,像上次那样高血压危象发作呢?他回头看了眼医生。
秦风实在看不下去,一手握住楚非昀两只纤细手腕,转头用眼神示意,让黄叔赶紧动手。
下肢瘫痪、双手又被牢牢控制住、楚非昀睁眼只见黄叔在动自己失能的身体,张嘴又来:“你们能不能不要管我,让我憋死算了!反正秦风也不要我,我去找我家人!”
黄叔一边给他上导管、一边哄:“小楚别闹,秦医生多疼你,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疼个毛!反正他也只把我当患者,才敢这样对我。我妈都不管我,任我折腾……”
见楚非昀越说越过份,黄叔擦了手,赶紧把吸管杯塞他嘴里:“好了好了,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