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把我放下来,扶我站一会儿好不?今天我还没锻炼站立呢。”
秦风想把他缓缓放下来时,才发现他掉了只鞋子,左顾右盼想找块石头把他放下来,但周围的人群也都只是席地而坐。
于是医生也就入乡随俗往地上一坐,把男孩拢在怀里。
而楚非昀也伸长手,抄回鞋子就往脚上硬套。
“你轻点儿!”秦风连忙伸手护住他柔软的脚。
昨天在圣湖边,男孩爬下来拥抱他时,被碎石头硌了一下也顾不上,后来一看,右脚踝上一片淤血。
昨晚回去才给他上了药又扎上绷带。瘫痪之人循环很差,这得不知多少天,才能散掉乌青。且淤血引发压疮、静脉血栓,并发症慢慢侵蚀男孩易碎的身体。
“又不疼。”
我心疼。男人轻轻瞪宝贝一眼,另一只手臂环着他的同时,终于帮他把鞋子穿好。
看着他为自己做这些,楚非昀突然神情古怪地笑笑,又转过脸看向外面。
“怎么了?”秦风问着,却突然发现怀中人肩膀微微颤动,瘦削的背部却蜷缩着,又连续几个深深的呼吸。
他想看看情况,便一手抱着人,另一手探向对方的脸。
而楚非昀别过头,就是不转过脸,狠狠甩开男人左手之际,腹部几乎没有肌力的他往右一倒。
幸好男人坚实的右臂圈紧他:“别闹。”
但此时,洒落到他小臂上的温热泪水,让他的心像被挖空了一块。
是男孩低低的控诉:“秦风,你对我好时,那么温柔……我突然觉得好害怕,什么时候,你又会不要我……”
“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
怀里的人瘦得不行,半个月前一眼就看出;而今紧密相拥,才惊觉男孩全身骨头硌得他生疼。
心也很疼。
楚非昀,为什么你爱上的人,是我?
把头埋在他肩上,秦风都觉得道歉羞于说出口。
明明一开始就爱他,却一而再伤害他,害得他现在连接受照顾,都能吓得哭出来。
他不想再放手,只想把男孩一直抱在怀里,不管周围人来人往,只想两人拥抱至海枯石烂。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们发出惊呼,大火堆里的火“轰”的一声,变得更加盛大。
“快,风哥把我扶起来,我要看看!”楚非昀马上转悲为喜。
兴奋的底气,是秦风在后面紧密无比的支持。
男人微微低头,嘴边即是男孩的耳朵尖,让他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回想起自己16岁也似乎没1.82,这家伙基因条件有够好的,秦风不由得问:“丈母娘有多高?”
“好像不太到1米7吧。”男孩跟上了他的脑洞,随口又说,“你该不会还想问我爸多高吧,不知道,我妈说他早死了。”
被火焰映衬着的脸上,泪痕还没干透,但已换上少年的纯真。
随着冗长的火焰舞蹈结束,散场,早已体力透支的楚非昀被秦风一把抱起,走回到村公所门口、放回到轮椅上,又被男人开车送回家,再被抱着换了套干净衣服、才被舒服放回床上。
秦风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睡吧。”
男孩已经很累,双眼将阖未阖,纤细的手指却紧紧攥着男人衣角的流苏。
“风哥,他们真的……不会再报复你了吧?”
“放心,法治社会,他们又不蠢,马家也得了宅基地等利益。”
马阿普老人这事情从侦探剧开端,演变成冒险剧,披着正剧的皮上演荒诞,最后以偶像剧的团圆结了尾。
“那就好……”男孩沉入睡眠,却又突然睁开眼睛:“明天我做早饭?”
“算了,我做吧。”男人爱抚着他的额角,直到男孩再次合上眼帘。
在他自己的人生规划中,“楚非昀”三字曾因负罪感被放到一边;此时,他决定重新放进来,连带着男孩的一切。
破碎的家庭,早死的爹娘,再将这样的宝贝弃之不顾,估计天都看不下去。
故事仍从每日搭伙做饭重新开始,大概会平静延伸于男人的早出晚归,与男孩的日夜颠倒。相处不过一个傍晚,便又各忙各事。
不用担心,时光悠长。
比如第二天,上班铃响起时,秦风刚刚打开乡卫生院的大门,便被门外蜂涌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第84章
只见大概三十多人在门外等着, 一见卫生所大门打开,都蜂涌上来。
有个老爷爷拉着他袖子连连叫着“木娃”,有的稍年轻的便提点道:“在这儿要叫大夫。”
来了!
秦风暗自得意于楚非昀的计谋:昨天跟孩子们说好的, 只要说动了家里老人家, 配合进行体检的, 名单确认完,他们还能获得一份更大的礼物, 可不止小小的奶龙、或是公主发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