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够不着洗手台,那个,我们一起的,啊,不是,意思是我们都是同个地方来的,我和秦医生原来就是邻居啊,他在上面我在下……”
“哦~”其中两名年轻小姐姐发出了更大的意义不明的惊呼。
秦风懒得解释,多说多错,直接把人推走。
来到饭堂前的洗手台处,他先把黄色的肥皂加水在手中打出泡泡,再揉搓在楚非昀手中、等男孩搓洗时他把手快速冲洗干净、尽量甩干,再当胸架起对方。
妥妥的医护标准的单人搀扶下肢不便人士的操作。
但男人垂目所见,男孩的耳朵微红,而发丝半掩不掩着耳尖上的小小黑痣,竟刚好就在自己嘴唇不远……
一股恶念生向胆边,有些话竟未经大脑、轻声脱口而出:
“你就非得连体位都告诉别人?”
闻此一言,楚非昀感到脸上更热,不由得回嘴:“你以为我不想在上,没条件啊!”
又捧起一捧水,侧过身体想泼这可恶的男人。
但双腿毫无肌力的他无法平衡,往旁边一倒。
秦风怕他扭伤膝或踝关节,连忙从后面,以胸腹支撑住他。
这一扶,出问题了:
若刚才的搀扶姿势,还是作为医护而十几年规训的熟练。
但现在跌进怀里的男孩,以两人本来就极其熟悉的柔弱姿态;以及由于距离很近而源源不断的柑橘香草味;再加上手上的水由于这一倒、好些淋在男孩自己的侧脸和头发上,滴入白T恤衣领里……
无一不撩动男人的神经。
作为一个早就喜欢这男孩多年的人,作为尝过甜美果实而上瘾、却自我约束了半年的男人,有个部位比他的内心更坦诚。
此时,秦风甚至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对方下半身没有知觉,感受不到他的热情澎湃。
怕男孩感知自己无可掩饰的心动,又怕他真的毫无察觉。
楚非昀并不傻也不纯洁,眼又不瞎、背又不是没感觉,难道听不到秦风变得通红的耳朵、喉结不断滚动,以及变得发烫的胸脯?
他一直就爱这个男人,他也相信男人一直爱着自己,亦没有像秦风那样被所谓“赎罪”深深束缚。
此时此地,他心跳也开始快起来。
但束缚他的唯一一点:众目睽睽。
等到两人抬起头,收获趴在饭堂门口和窗框上二十几双好奇的星星眼。
“咕。”楚非昀尽量淡定开口解释:“小朋友们,刚才秦医生很好地向你们展示了如何乐于助人,你看,当别人需要帮助时,你们也可以这样施以援手。”
又在孩子们整齐划一的、似是而非的“哦”声中,秦风终于克制着把楚非昀放回轮椅中,再把他推进饭堂一个便利的位置上,又快速离开,到外面用水洗脸。
夏日来得如此快?这是西部2500米深山啊。
此时,留在小朋友群体里的楚大哥哥,终于回复一脸坏笑:“刚才秦医生已经给你们做了个好示范。比如,谁帮我把饭端过来?谢了哟。”
孩子们学着他嘻嘻笑起来,有个小妹妹伸出沾着饭粒的小手给他脸降温,另一个小妹妹抹掉他头发上的水;有个大方的女孩子打了份餐点,给他端来;阿旺和几个男生已端着饭围着坐过来他身边,问他以前在哪学的打球。
另一边,秦风他们终于收拾好物品,也与几名同事进来用餐。在他带领下,他们四人一桌,在最角落处小声总结今年体检情况。
而秦大医生的目光,穿过对面两位同事,时不时落在与孩子们聊得一脸兴奋的人身上。
若前几天还能用君子之交,来解释与男孩相处时由心的快乐,而刚才那一幕,让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道心,更加摇摆不定。
可就在这时,一阵突突的摩托车声由远而近。
是李叔,通知大家有大人物明天到访,会查看医疗健康和卫生普及情况,也会到学校进行视察。
这下大家可忙碌起来,隔着半个饭堂,秦风与楚非昀倒是默契:看来明天说要去县城,这下去不成了。
三位教工商量着明天的欢迎活动。
正好每星期六本来没什么教学安排,但为了孩子们多分得一个免费午餐,这边几个县周六也上半天课,下午才放学,老师们也只有一天多些时间休息。
而同样的,几位医护也在商量。
本来作为常规医疗点,至少应该一名医生加一名护士的搭配。
照社区卫生医务工作者的配比1500:1。但无论是发达地区还是发展中地区,医护人数都有缺口,特别是在欠发达地区。而这个常住人口不足400人的乡下,常年实际只有一名医生驻乡。
商量的结果是,要留下一名护士小姐姐应付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