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消息。
方白漾:不管怎样,你答应了我,明天开始的时间会留给我。
方白漾:我明天找你。
车后座开着一盏阅读灯,尧争翻看车内放着的关于这家酒店历史的书籍,只余光瞟了一眼边羽的手机屏幕:“他挺锲而不舍的。”
“所以呢?”
尧争用笃定的口吻:“你们不合适。”
边羽压根没考虑过和方白漾会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习惯挑战下论断的人:“依据是什么?”
“他是天生的‘发牌手’,而我们是‘赌徒’。”
边羽竟没有否认他下的定义,按掉手机:“就是说,在你眼里,我和你才是一类的?”
“你理解得很对。”
“我看起来像跟你一伙的?”
“你看起来不像吗?”
“理由呢?”
“可能因为我们都不会被情感绑架。”尧争合起手中的酒店发家史放在一旁,“过去的伤痛影响不了我们。这点,我们是一样的。”
“你擅长忘记伤痛。”
“不。我记性很好,很多事都忘不了。”尧争说,“我只是选择接受伤痛。”
“那我不一样。”边羽说,“我习惯把它摆在我眼前,但是大脑遗忘那种感觉。”
“对我来说,这是‘接受’的另一种方式。”
边羽没答话,手指在手机上有下没一下敲着,他可能没意识到这是尧争的习惯动作。
酒店二期,41层顶楼套房。
三百多平的套房,一眼见不到客厅的两端。
玻璃幕墙外,暴雨急打在海面上,掀起的浪花扑在灰黑的礁石上。
边羽坐在沙发上。尧争到酒柜前,打开酒柜玻璃门,视线在一排排红酒中,找出一瓶还算不错的,到水吧台上倒了两杯。
边羽的四叔公给他发来好几串语音消息,一块块长短不一的绿色语音条身后跟着红点。
边羽点下第一条语音。语音内的背景是呼啸风雨声:“小羽啊,你现在在哪?你要是在丽丰附近,晚上到那里睡一晚。他们那里收我们钱打6折的。”四叔公口中的“丽丰”是一家酒店。以前刚装修时,酒店找四叔公介绍合作商帮忙定制木柜。酒店的木艺文创产品也是从四叔公这里下单的,“我看这雨下很大,怕水泼进来让屋里的木潮掉,把门缝都用防水布条贴上了。你晚上要是回家来,我开门还得把这些防水布条都拆一遍。”
四叔公的第二条语音:“你有没有在丽丰附近啊?”
四叔公的第三条语音:“算了算了,你要是不在那附近就回来吧,我大不了拆了再粘上去。但是雨很大,你等雨小了再回来。”
四叔公的第四条语音:“小羽小羽,我看这个雨越下越大了,你回来路上也危险。你不然就找一家近的酒店睡一晚,明天雨停了再回。”
四叔公的第五条语音:“你要是附近没酒店就打个车回来吧。这个天能叫到车吗?”
边羽要回复的消息在聊天框内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四叔公再次发来第六条语音,边羽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
尧争端着两杯红酒走来,放了一杯在边羽面前:“告诉他你晚上有地方住。”
“……”边羽迟疑了两分钟,在四叔公发出第七条语音消息后,终于还是敲下一行字:我晚上住外面。
夜晚十点,边羽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走到沙发床边躺下,蜷着身子面向沙发背。
尧争的脚步声来到沙发边:“你去睡床上,我不会打扰你。”他不知不觉扫视了一眼边羽露出来的后颈与修长的小腿。
边羽很困了,低声回应他:“不需要。”
“要不要我抱你去?”
“……”
边羽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去睡了。
这一晚,边羽睡得不安稳,半夜醒来几次,发现尧争都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在办公。
后半夜,边羽再次醒来,雨停了,正在下落的月亮,斜打出一角微弱的月光。尧争独自一人在吧台喝酒,吧台上放着两个空的红酒瓶。
边羽这次迟迟没有再睡着,翻过身,看见窗旁小桌子上有一盆月季,那是盆黑月季,深黑红的花瓣发着幽幽的光。直到快天亮,边羽才又睡着。
边羽睡到上午十点钟才醒,醒来后,尧争已不在房中。
鹭岛机场,鹭岛航空VIP私人休息间。
休息室内,各有两个身高挺拔的人员守在出入口处。
“不是,你们有病吧?现在什么意思?”沙发上,冼宇脸上的青肿方消下一点儿,翘着腿,指了指右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手表,“我坐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赶时间啊大哥。”
尧争的助理和保镖坐在他对面。助理脸上挂着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