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林福张大眼,“那沉先生已经给你们两个做介绍了吧?”
“我没有。”边羽用小叉子叉了一块无花果慕斯,“他们很自来熟。”
“哈哈哈,那我给你们再介绍一下!尧先生,这是我世侄方白漾,很厉害的。”林福压小声量,“我给你提过的那个承销项目,他做的。”
尧争淡淡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林福以方白漾的长辈自居,又认为尧争和自己是平辈。尽管尧争也大不了方白漾几岁,却生生在辈分上拔高了一截。
方白漾动了一下肩膀,不悦地躲开林福搭上来的手,端起走过的服务员托盘里的红酒,虚敬了一下:“希望以后在生意场上,尧先生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机会。”索性拿起“年龄优势”作为武器,来为自己增加色彩。
“只要别不成熟,机会总是有的。”尧争拿起一瓶水回敬,“我烟酒不沾,喝水没问题吧?”
正吃着慕斯的边羽瞥他一眼,心想在游轮上,尧争把酒当水喝的记忆,大概是出偏差了。
“当然没问题。”方白漾把一杯红酒饮尽了。这个时候,一位业内前辈走过来,加入这场话局。得体地说说笑笑了两句后,业内前辈邀请林福和方白漾到一旁的冷餐桌上和另一位总裁沟通。
方白漾去之前,半俯身在边羽身旁:“边羽,等我待会儿找你。”
尧争的眼皮蓦地一动。
方白漾跟边羽讲的话声量很小,旁人是听不见的。但尧争还是从他的口型看出,他在叫边羽的本名。
方白漾离开后,这个位子又只剩他们二人。尧争直截了当地问边羽:“他知道你本名。”
边羽手中那一小碟无花果芝士慕斯吃完了,空碟子放在桌上:“你不也知道?”
尧争从没叫过边羽的本名,也没告诉边羽,他知道这个名字。
他要查清边羽的本名是很简单的事,边羽和他有这般默契一样。“沉遇”,“边羽”,他叫出哪一个,边羽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尧争好奇的当然不是边羽与他的这份“默契”。而是在疑惑,边羽和方白漾,已经是可以让对方知道这个被掩藏得很深的名字的关系了吗?
尧争正要再说些什么,林福又走回来了,邀尧争到二楼回廊处谈些事情,口中衔着一大串投资人的名字。
他们都选在这个时候聊事情,想必是因为仪式即刻要开始了,正好是个借着热闹能隐密聊事务的时机。
“你等我回来。”尧争跟边羽说。起身和林福去了二楼。
婚礼仪式前奏的冷餐会时间太长了,边羽无聊地拿起桌上尧争收到的那堆名片,一张张按规格整理好,厚厚一沓攥在手里。他打了几个花切,把它们当扑克牌玩,多少能打发一些时间。
又过了十分钟,厅内灯光骤然熄灭,只留下礼台上的吊顶水晶灯亮着,婚礼进行曲猛的隆重地响起。
司仪上台,讲致辞:“亲爱的家人、朋友们,在这个洋溢着幸福与甜蜜的美好时刻,我们相聚于此,共同见证林子枫先生和Lulu女士喜结良缘……”
新郎站在台上,新娘被其父亲挽着手走向礼台,摄影机扛着相机追随他们的步伐,台上的司仪说着新娘与父母之间的亲情等相应主持辞。
边羽熟练地切着手里的名片,同时抬头静静欣赏这场仪式,心里和表情都不起什么波澜。有几分钟时间,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经常带他出席富商婚礼,当年他总是无聊地拿筷子沾水,在桌布上画画。真是好久远的记忆。
“叮”——
尧争突然给他发来消息:一个人会不自在吗?
边羽回复:你离开15分钟了
边羽:——才想起来问?
手机那头的尧争笑了下。他心想,边羽这样的语气,算不算是种撒娇?
尧争:我是在想,特别习惯“一个人”的沉遇先生
尧争:在这15分钟内会不会觉得
他本来想打“有我在会更好”,深思过后,删除这句话。重新打了一句。
尧争:结婚也不错?
边羽看不懂他发的东西。
他一个恍神的功夫,新娘已经被挽上礼台,手被交予到新郎手中。
司仪接着致辞:“刚才真是很感人的一刻,我们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对被上天祝福的新人,为我们在座的宾客准备了三支tango,大家是不是特别期待呢?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欣赏新人为大家带来的,浪漫、美好的探戈舞蹈!”
探戈舞曲悠扬响起,礼台上,新娘纤细的腰让新郎轻盈地握住,第一支探戈舞有节奏的在台上绽放。
边羽回复尧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