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争带边羽到贵宾席入座。贵宾席是一个双人的小圆桌,配两张皮质沙发椅。
坐在座位上,不时有人过来结识尧争,给他发名片。听说话内容,这些人大多是企业老板、运营商家、证券公司高管。还有一些与他熟识的大老板会来和他打招呼。边羽与他们插不上话,自然也不想着插话,挑果盘里的葡萄,不急不慢剥了皮吃。
好一会儿,婚礼司仪上台说了两句话,要在墙面显示屏上放新娘和新郎的记录视频,那些人才消停下来,不再肆意走动。
边羽见尧争低头留意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不是很在意婚礼的样子,就着这个间隙,问他:“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等婚礼结束。”尧争端起桌上的玻璃瓶装矿泉水,递到他面前,“你觉得无聊了?”
边羽摇摇头。桌面一张叠成四方形的纸巾放着他剥下的葡萄皮,他合起纸巾,揉成一团丢进桌下的垃圾桶里。跟着,他接过尧争递来的水:“我觉得很奇怪。”
“嗯?”
边羽喝完水,问:“你想找人来陪你聊天,不是谁都可以吗?”
“你这么问,我不是很能听得懂。”尧争自己也拿了一瓶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找别人’,还是想问我,‘为什么找你’?”
“你习惯听别人把话问得更直接?”
“我看着像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吗?”尧争反问道。
“那我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想知道。”边羽索性直言道。
尧争低笑了声,回答他前面的问题:“从我的角度,当然不是选谁都可以。”目光掠过席上一张张渴求利益连接的面孔,“在这些场合,很多人想为我牵线做媒,我不喜欢,又不能明着拒绝。”瞥了一眼边羽的脸,“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说,他们就不会再来。”
边羽约是明白,尧争想说,他身旁带个人,那些想用联姻和他攀关系的人,便会默认他有伴侣,部分人会因此却步。所以边羽今日的工作,简单来讲,就是假装成他的伴侣。
“这件事情别人也能做。”边羽仍然认为,尧争来找他,过于大费周章。分明从身边认识的人群中,挑选一个出色的演员,能比带他来合适得多。
“只有你能做。”尧争看着他的双眼,“如果是别人,那些人会觉得还能争取。”
边羽疑惑:“为什么是我,他们就会不想争取了?”
“想听真话?”
边羽故意学他的语气:“我看着不是喜欢听假话的人吧。”
尧争说:“因为你很漂亮,而且是不在乎别人死活的那种漂亮。”
边羽沉默了。
离他们不远的贵宾桌上,藏身在灯光暗处的宾客,目光流转在边羽身上。那些人来和尧争寒暄时,不把多余注意力放在边羽身上。可一离开,远远看着,心底难免要打量。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美貌是毒,那边羽身上的毒性足以置所有人于死地。且这毒性有迷惑人的外表,长得像圣洁的花,神性的雕塑,令人情不自禁要对它放下戒备,把自己的魂送上去。致死的美丽。
边羽大抵感受到这场婚礼的无聊了:“与其花这个心思,你还不如不来浪费这个时间。”
“正好见见你,这个时间花得也不亏吧。”
尧争说完,服务员端着凉菜上来,他们的谈话停止住。服务员走后,不远处林家的人招待一位穿飞行员制服的人进来。那人充满歉意地说:“刚下机就过来了,衣服都来不及换,真是不好意思。”
边羽从他所穿的制服认出,他是鹭岛航空的飞行员。长得年轻,不到三十的样子,估计大不了他几岁。
该地区的婚礼不讲究那么多细节上的礼数,讲究“人来就好”,因此他匆匆赶来,哪怕没换衣服,东家也非常体谅。
他们正说话之间,这位鹭岛航空的汪机长见到尧争,因为有几次担任尧争私人航班的顾问,算是与他相识,汪机长便赶忙来和尧争打招呼。
看到坐在另一位子上的边羽,汪机长突然 “咦”了一声。这反应非常失礼和突兀,汪机长意识到后,忙向尧争投去歉意的微笑,然后向边羽点了下头:“你好。”随后立刻转身走了。
汪机长来到八人贵宾桌入座,席上已入座的都是和他有些认识的人。
这里除他以外,坐着各色“二代公子们”。
有冼宇,一个星二代制片人,一个只喜欢在同性圈玩社交的gay。
另外还有一个科技创业者,一个小运营公司老板。空了一个位置,应该是还有人来。
那个科技创业者,要寻求机会。刚才注意到汪机长在尧争那桌停留了会儿,好奇问道:“那人是尧先生,你和他认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