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觅笑了下:“要是能让人看出问题,做赌局的人就不会用这种牌了。”
四叔公紧皱眉头,咬着牙齿嘶声,看得不是一般的仔细。
“小召,我记得你今天不上班吧?”他怀揣心思问召觅道。
“我今天只上上午半天班。”此时的召觅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四叔公朝厨房的方向:“那个,小羽啊,你出来一下。”
边羽拉开厨房推拉门:“怎么了?”
“现在还早,不着急吃饭。过来!”四叔公抄起桌上的牌,“咱们三个来打一局。”
两个小时后。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一人手中握着一副牌。四叔公额头上已经贴了七八张便签。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输的人要往额头上贴纸,输一局贴一张。他显然到现在还没赢过一局,碎碎念着:“到底什么问题?怎么你就一直赢……”瞟了眼召觅。
召觅含笑不语,想着就势给这个老人家做点反诈宣传也不错。
边羽额头上也有三四张纸片,是跟四叔公做队友时输的,唯独召觅一张纸片也没贴,他显然深谙此牌当中的问题所在。
四叔公知道边羽肯定也发现得了牌中的问题,但边羽非是要装蒜,自己不赢,也不带他赢。四叔公心里因此对边羽非常恼,只是总想着要自己看出门道,也就不戳穿边羽。
召觅边理牌边说:“我们上局加规则了,上一局开始输的人,得说真心话,而且得说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他是在提醒四叔公还没说点什么。
“什么真心话啊,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四叔公琢磨手中的牌要怎么打,同时又去瞥边羽,“你说?”
边羽微扯一下嘴角:“上一局我跟你可不是队友。”
四叔公啧了声,冷他一眼,唯有自顾找话说起来:“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别人没经历过的……哦,有了。我有个开过战斗机的大哥。你们没有吧?”他一脸自豪望着桌上的另两个人,同时提醒边羽道,“爷爷不算啊,必须是哥哥。”
边羽一个独生子,只得一句话不说,召觅也摇摇头。
“我大哥啊,当年在飞鲨师开战斗机,还是队长呢。”四叔公被打开话匣子似的,那双被彩色便签遮住一半的眼睛陡地炯炯有神,“他打小好,我打小差。14岁那年,我和家里人闹翻了,我哥从部队休假回来,在外头找了我一天一夜。最后,他在桥洞里找到我,狠打了我一顿,把我揪回家去……20岁的时候,我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没再见到我大哥。我当年听说部队给他介绍了个老婆——就是我大嫂。哦,就是他奶奶,”四叔公指了下边羽,“他没见过。他还没出生他奶奶就死了。就我大嫂啊,原来是要进那个,文工团吧,后来好像说体检的时候,检查出一个什么问题,入不了伍。至于这个什么问题呢,我这……你们谁是地主来着?该出牌了。”
边羽听得有点愣神,此时回神过来:“我是。”
第28章
这一局边羽打得心不在焉,一张牌出错,后面整把都输掉了。四叔公对边羽持续“装孙子”行为很是不解,大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便签本,撕下一张蓝色的便签:“你说你还按兵不动干嘛呢?”递给召觅说,“小召,你给他贴上。”
边羽闷着转过半张脸,一副任他鱼肉的模样,召觅嘴角禁不住弯起来,轻轻将那张便签贴在他脸上。
四叔公催促边羽赶紧说真心话,一整个是农民翻身做主人的兴奋。
边羽思考几秒说:“我四叔公有一个秘密盒子。”
“欸打住!”四叔公打断道,“说你自己的事情,说我干嘛?”
边羽平静地说:“这件事和我有关。”
四叔公很不相信的样子,却不能阻止他往下讲,不然显得自己好像有见不得人的事。
“那个盒子是榫卯锁结构,非常复杂,除他以外的人都打不开。”边羽接着说,“我记得有一回沉汶滨碰了,四叔公大发雷霆。”
四叔公按捺不住:“打住!打住!哪里跟你有关了?”
“那时候沉汶滨栽赃给我,你对我大发雷霆。”边羽强调这件事和自己的相关性。
“……有这事儿吗?”四叔公挠挠头,全然记不得的模样。
边羽说:“所以,我的经历是,我被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干弟弟栽赃嫁祸过。”
“那你直接说你这经历得了,扯上我干嘛?”四叔公终于反应过来,他就是被边羽摆了一道。好小子,他对他大发雷霆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等在这里,摆他这个老人家一道。
“你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为什么不让人碰?”边羽趁着这个机会,将多年来的疑惑问出。除好奇之外,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继续执行对老头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