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争瞥他的神情:“怕他被我打死?”
边羽平静且客观:“你也未必完全打得赢他吧。”
尧争冷哼一声。半晌,眸光暗沉下去:“他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边羽说:“坏人都讨厌好人。”
尧争不拿烟的手掐了掐边羽的脸。
“干什么?”边羽眼睛睁大起来,因为脸被掐住,发音都发不全。
“你老为他说话。”
“当然。”边羽垂下眼眸,“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尧争慢慢放开他的脸:“我不否认。”
看边羽现在温顺得跟只大白兔似的,大概出于不忍心瞒着他的缘故,尧争索性将召觅这些天为边羽解决了不少危险的事情告诉他。
包括今天这件事。
今天边羽被人带走,召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车的行踪,并在直升机跟踪过程中,远程观测、监视车内情况。他不及时出手,应该是想抵达罪犯据点,彻底剿除边羽身边的潜在危险。
如果那些人在车上就要对边羽动手的话,那召觅会直接动枪。
哪怕尧争不出现,边羽也不会出事。
这个方案,属于最合理、最优解的方案。
但尧争不管那么多。他的行事风格是,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再解决后面的问题。他在那一个当下要的是边羽立刻安全,之后,他再腾出手去解决剩余杂碎。
方法很及时有效,同时也危险。
不过这危险系数,是在尧争的可控范围内的。
边羽听得愣愣的,不是他不够聪明,他聪明要紧,能理解召觅跟尧争两套不同的行事逻辑。只是他今天经历得太多了,脑子需要一点缓冲。
缓冲完之后,边羽的第一个疑问是:“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不像你。”
尧争不是“大度”的人,一件事能达到目的完全不在乎手段。要是他隐瞒这件事始终不说,换作寻常的故事里,继续发展下去,边羽大概会很快对他芳心暗许。
可尧争这次一反常态地“大度”了起来。
实际上,尧争不怕召觅继续跟他竞争边羽。
对尧争来说,召觅太年轻了。虽然召觅已经比这个年纪的其他人还优秀与冷静,但是不够狠,不够果决,因为他经历的挫折与失败,始终太少。所以,在竞争手段上够狠的尧争,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比所有人更胜一筹。
但在对待边羽的知情权上,这不是尧争的理由。
尧争现在心里居然认为,无论如何,边羽有在对任何事都知晓的情况下,平等选择的权力。
要是边羽对尧争来说,只是一个让他一时感兴趣,玩几个月就扔的对象,那他在争取边羽这件事上胜之不武也没什么。可尧争显然清楚地知道,他不想跟边羽只有几个月、几年。而是想要很长久,长久到可以用“永远”、“一辈子”这种肉麻的词汇去形容的关系。
在爱情面前,人果然不管活到几岁、经历了多少,下场都一样。
思考了半分钟应该怎么回答边羽的问题,尧争说:“可能我认输了。”
“跟他认输了?”
“跟你。”尧争望着边羽的脸。
边羽脑袋上仿佛冒了个问号:“跟我认什么输?”
尧争不明说,笑着抚了抚他的脸颊:“以后你应该知道、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边羽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就是不知道尧争干嘛老玩他的脸。
他拍开尧争的手,恢复了平日倨傲的神色:“这是应该的。”
又变成高冷昂贵的波斯猫了。尧争心说,边羽真是特别的有意思。
沉默休息的间隙,边羽仍不住会担心召觅是什么情况。
尧争从边羽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你放宽心吧,那个姓召的不会死。手里有枪的人怕什么?”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藏不住事情?”
边羽心说有吗?把头扭开,看向窗外,不让尧争看到自己的眼睛。
尧争的声音在他脑袋后:“你真想担心,就该担心他会不会出于泄愤,开枪打死那几个白人。”
边羽说:“你怎么知道那几个人手里就没枪?”
“他们是要解决问题,不留把柄。带枪来,性质就变了。而且刚才拦着我们的那三个,显然身上都没枪。”尧争有意要挑逗边羽,故意夸张地说,“那位召警官真要动火,他们只有挨枪子的份。”
边羽头转回来,眼睛不知不觉间瞪得大大的:“……他应该不会吧?”
尧争故意吓他似的,凑近他的脸说:“那可不一定。”
多亏尧争,边羽的心更安不下来了。
村屋据点内。
绑架、袭击边羽的罪犯的据点,就在这间看似普普通通的自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