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祁曜君先一步跪下。
季月欢呆了呆。
啊?不是,怎么不带我啊?
她搁旁边站着,一脸茫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下跪的祁曜君,“我要干嘛?”
祁曜君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她的手。
“学我就好了。”
季月欢“哦”了一声,信了。
于是也跪在祁曜君的身侧,学着他的台词,“儿臣给母后请安。”
祁曜君唇角微微勾起。
太后:“……”
凤祥宫宫人:“!!!”
凤祥宫又大又空旷,说话都带着回声,两个人声音压再低,太后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季月欢眼中的茫然不似作假,她都要怀疑这俩是故意搁她面前演戏来了。
她瞪了一眼眉眼甚至透了几分得意的祁曜君,不知道这小子是中了什么邪,但还是没好气地开口:
“起来吧。皇帝不是忙吗?”
祁曜君拉着季月欢站起来,闻言倒也不见心虚,沉声道:
“刚忙完,听闻今晨南门出了事,险些叫母后受惊,遂带犯妃旭容华一同过来,也好当面定罪。”
好个犯妃。
可看他的架势,哪儿像来定罪的?倒像是来撑腰的。
太后端起茶轻抿一口,“既然皇帝已经听说了,哀家便不再作多余的赘述,哀家久不在宫中,对旭容华和宋常在之间的恩怨也不慎清楚,那么依皇帝看,旭容华该当何罪?”
第379章 真相下的真相
季月欢一听就来了精神,也看向祁曜君。
祁曜君淡然开口:
“那儿臣先说说起因吧。母后应该听说过,旭容华入宫不足三日便自观星台跌落,身受重伤,哪怕事到如今,旭容华的离魂之症也还未治好,后儿臣着人调查此事,当时将旭容华撞下台阶的小太监是宋才人宫中的洒扫太监小玉子。”
太后听到此处便皱起眉,“仅是洒扫太监罢了,皇帝若是因此贬了宋柔位分,未免有失偏颇。”
季月欢赞同地点点头。
祁曜君想包庇元凶这才推一个宋柔出来顶罪,她要是宋柔不黑化都不正常。
虽说她是当事人,但说句公道话,宋柔在这件事上还蛮无辜的。
太后见季月欢点头,诧异地朝她望过来。
“旭容华也这么想?”
“对啊,谁看了不说一句宋柔倒霉?”
季月欢理所当然地应声,说完又撇嘴,“但我也挺倒霉就是了,我是受害者诶,祁曜君冤枉她她恨祁曜君好了,她又不敢。估计她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元凶也恨不着,小玉子又死了,所以兜兜转转只能恨我这个唯一的实名制当事人了,这逻辑也是挺炸裂的。”
太后:“……”
季月欢的说话风格还是给太后这个纯种古代人带来不小的冲击。
尤其是张口闭口的“祁曜君”三个大字。
看她说得这么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叫了。
再一看自己的儿子,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之前还觉得皇帝若是陷得不深,说不定可以再劝劝。
但看这架势,怕是劝不动一点。
祁曜君捏了一下季月欢的手,“你还真当宋柔无辜?”
“啊?那不然呢?”
祁曜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我说完。”
太后又发现了。
曜儿在她面前从不以“朕”自称。
这两个人讲话的时候都是“我”来“我”去,毫无规矩可言。
但居然……意外和谐?
她眯着眼,有些若有所思。
祁曜君又朝太后行了一礼。
“儿臣后用了些手段,这才彻底还原真相。小玉子无父无母,进宫前曾受辛家恩惠,这是一层,彼时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贵妃,可儿臣派人细查,又得到另一个消息,小玉子的真实身份是前朝幽州刺史之子,幽州是宋柔老家,小玉子和宋柔算是故交。”
太后听到这儿,脸色沉了下去。
反倒是祁曜君淡然得很,“所以两人只是面上瞧着无甚交集,事实上宋柔有不少事情都是托小玉子去办。母后可还记得去年钟灵宫有一宫女失踪,最后在枯井发现?此事便是小玉子所为,只因那宫女在宋柔前往赏春宴时不小心将热茶泼洒在宋柔身上。”
这么一说,太后好像有了点印象,“赏春宴?哀家记得,那段时间皇帝忙于朝政,久不进后宫,便心血来潮办了这赏春宴,邀众妃前往。又命人去请你,你倒好,坐不了一会儿便一脸厌烦地离开。宋柔……她确实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她还跟哀家请罪来着。”
祁曜君颔首,“正是。”
太后脸色瞬间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