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后也因此开始愧疚和推脱。
一日,她提起这词,堪堪落泪,愧疚不已。
“王,不要再给妾做吃的了……”
瓦罗兰玉心疼妻子的泪,轻柔擦过,安慰道:“阿南,我不在乎。再说,这名头多好听。”
见南王后依旧不高兴,他干脆凑上去将人抱住,轻声哄道:“这有什么不好,我听着很好。当初我就说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阿南,眼下也算是成功了。”
“我是不是没骗你?”
南王后破涕为笑。
日子平淡美好,两人全然不管前朝上的事情,也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只管在后宫中的一亩三分地,惬意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南王后怀了身孕。
瓦罗兰玉几乎喜极而泣,更加疼爱南王后,几乎事事亲历而为,完全不放心假手于人。
南王后被养的很好,早起没有一点害喜。
倒是瓦罗兰玉浑身不舒服,甚至开始呕吐和没胃口。
御医都吃惊不已。
此事依旧传的很快,但已经没有人用来笑话这一代国王。
也许是已经习惯,开始感叹两人的伉俪情深,惊羡不已。
逐渐的,汤羹国王也不再是一个调侃的名号。
百姓之中,还有了相对应的传统。
在两人成婚之前,要求男子给女子做一碗汤羹作为审查。
俗话说:“国王都能给妻子作汤羹,你又有什么特殊的?”
……
第34章
逐渐地, 南王后的月份越来越大,整个人的状态都特别好,面色红润, 身体稳健。
就连御医和准备好的稳婆都说, 南王后这次的生产一定很顺利。
可真到了那日。
却出现了意外。
南王后在深夜凌晨分娩,太医都在外面候着, 七八个稳婆忙上忙下,整个房间都围满了人。
瓦罗兰玉焦急地等在外面,来回踱步,恨不得将地板踏穿。
南王后难产了。
难产的原因是中毒。
“中毒?!什么时候中毒的?”瓦罗兰玉的脸色吓得惨白,几乎瘫倒在地。“为什么会中毒?!”
最后, 他甚至跪下求就御医们救治自己的妻子, 实乃乱做一团, 已经全然不管什么君臣礼法。
他现在不是国王。
他只是一个丈夫。
可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瓦罗兰玉冲进去,头发凌乱, 完全没有一个国王应该有的样子。
“阿南!你再撑一撑,阿南!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阿南, 我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 阿南……”
“我只有你了……”
他痛哭流涕。
“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本事, 没有什么志向, 我的一切光彩都与你有关, 阿南……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南王后唇齿微颤,气若游丝,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王……妾只想王能幸福……”
……
瓦罗兰玉走出了寝宫, 浑身都是血的从台阶上滚落而下,整个人都精神涣散,在这场黎明前的大雨之下。
国王匍匐在地,像是一只从此无家可归的弃犬。
弃犬的眼神中,是阴冷的杀意。
他知道凶手是谁。
他知道。
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随便如何欺压我,随便如何侮辱我,随便如何折磨我!
我都不在乎!
我不要权,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王位我也可以不要!
我只要阿南。
尽管如此,你们还是要夺走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凭什么——
……
南王后去世没有多久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在朝堂上让他重新立后。
原本以为会看到瓦罗兰玉崩溃的样子,原本以为要反复几次才能得到缓解。
可没想到,当下瓦罗兰玉就面不改色,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同意了立后乙那楼氏。
短短八年光阴,乙那楼氏分崩离析。
南玉王彻底掌权,并且将那乙那楼王后掌握手中。
直到一日,他准备好了一切。
正在擦着自己的弯刀。
那是阿南送给他的。
乙那楼氏很快认出了那把弯刀,知道眼前之人正在睹物思人,一时之间醋意大发。
像是往常一样,上前撒泼。
可是这次,瓦罗兰玉却并没有再给他恃宠而骄的机会。
那双眼睛之中的冷,吓得乙那楼氏不敢直视,几乎是双腿打颤。直到弯刀划过她的脸颊,惊叫而起。
脸上滚烫的血,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南玉王以上百罪证下令,抄家乙那楼氏,并且株连九族。
乙那楼氏全家上下被杀的一个不留。
在这一刻。
瓦罗兰玉释然地,打开了自己宫殿的暗道。
阿南在这里等着他,他终于可以在阿南的臂弯里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