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身,让池雨的手方便落在自己头上,心想,池雨要是能一直都喝醉就好了。
。
下次再喝酒,他就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丢进马桶里冲进下水道。
池雨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要炸掉的脑袋,后悔地想。
兴许是之前醉过两次,记忆这次没有饶恕他,在他睁开眼那时,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他第二次想把昨晚的自己掐死。
人在酒精的加持下为什么能变成另一种性子?
酒精简直比毒药还恐怖
他洗漱后走出卫生间,在客厅里蹦跶的糖果喵呜了一声,舔着猫爪子看向他。
池雨记得糖果的名字,他和这只猫有过几面之缘,还记得刚见面时何奕宁问他喜不喜欢小动物。
他分神了会儿,回神时,小猫站到了他脚下,竖起尾巴,黏糊糊地在他小腿前蹭了蹭。
他吓得往后一退,身后有只手扶住了他。
“头疼吗?”
扶住池雨的手在人站稳后就松开了,那道声音接着响在池雨脑后,“我给你点了醒酒汤,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借了钱后,池雨总觉得他和何奕宁相处时有些东西在隐隐约约中发生了改变。
高中时,他能和何奕宁装成哥俩好,披着友好的面容假意与何奕宁促进关系;撕开伪装后,他能暂时舍弃许多顾虑,将自己的恶意完整地暴露在何奕宁面前。
但是现在很奇怪。
他释放恶意时,并不像之前只要何奕宁面上露出一丝悲伤他就能心满意足,更多的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特别不是滋味。
他有些搞不懂何奕宁,既然要报复他,又何必要拉着他折腾那么久。直接一点不行吗?
外卖到了,何奕宁把外壳拆开,将盖子掀开后放在他面前,池雨抿了下唇,放弃了要说出口的拒绝,在何奕宁的注视下慢吞吞地喝完了醒酒汤。
去医院看了会儿奶奶,陪着奶奶去做了该做的的治疗,池雨坐着何奕宁的车回了学校。
算着欠了多少债,池雨一路跟在何奕宁身后,心不在焉地走着,好几次差点被绊倒,何奕宁一只手握住他的胳膊,拉住他往下摔的身子,“看路。”
池雨:“哦。”
推开宿舍门,原本谈笑的声音戛然而止,钱业笑容僵在脸上,立刻扭头看向自己电脑上的游戏页面。
并不知情的新舍友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池雨,听说你奶奶生病了。现在好多了吗?”
池雨点头:“好多了。”
他合起电脑装进电脑包,紧紧捏了下拳头。毕竟直播的事答应和钱业一起合作,总得问一问吧。
“钱学长。”他靠在桌子上,“我打算今晚开始直播。”
钱业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转过头来,下意识扫了眼何奕宁,“哦哦哦,祝你直播顺利。”
怪不得呢,他每次亲近池雨时,都感觉背上有道要杀人的视线。
可是!这并不是他们在宿舍接吻的理由!接吻就算了,起码把门锁好吧?或者去卫生间亲不行吗?
这群男同能不能管管自己啊!
他真的要疯了。
池雨:“直播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呢?”
“……”钱业面带犹豫,又再次看向何奕宁。
池雨蹙眉:“不关他的事。咱俩约定好一起赚钱,按照当初计划的来就行。”
钱还是比很多东西都重要的。
钱业立刻放下膈应,转身按动鼠标,“我做了份攻略,发给你,重点红色标好了。你到时候一定要嘴甜,你声音像男高,不用太清冷,看见女的就叫姐姐,看见男的就叫哥哥,也不是所有人都吃清冷那一套的……”
他发觉自己越说越多,熟悉的“如芒在背”的感觉又产生了。
他咽了咽口水,强调:“为了钱,有时候不用在意太多。更何况直播又不露脸——就算露脸了也无所谓,多的是人喜欢你这种样子的男生,说不定还是锦上添花,为直播添一把火。”
池雨点点头,“声音可以,露脸算了。”
得早点赚钱把欠何奕宁的都还回去。
何奕宁冷淡地旁观。
他听着钱业的话,那要把水冻成冰捧在手里的执拗思想越发严重。他可以给池雨足够多的钱,为什么一定要去讨好别人来赚钱呢……
因为池雨总想着要逃离他。
“直播赚钱呀?”新舍友乐滋滋地听着他们说,“池雨长得的确好看呐,之前我们班我就有女生来问过我池雨的联系方式。”
钱业脑子一根筋,忙着计算赚钱的事,一下子忘了自己和何奕宁的“恩怨”,“何奕宁也很好看,没人找你问他的联系方式?当时找我的人可多了。”
新舍友:“何奕宁太好看了,太好看的人往往具有攻击性,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这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