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宁:“……”
钱业笑了一声,“池雨喝醉了还挺可爱。”
何奕宁站在下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床帘,“池雨,你的床在另一边。”
白景殷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何奕宁,“睡一起不正好?”
钱业说:“可别了吧,大热天两个男的挤在一起,热得慌。”
何奕宁没喊动池雨,叹了口气,翻了干净的衣服去冲了澡,回来时池雨还躺在他的床上。
他爬上梯子,拉开自己的床帘,来到池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池雨,你的床在另一边。”
池雨掀开眸子,视线慢慢聚焦后,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人,他抬手揽住何奕宁的脖子,仰头在他的颈侧嗅了一口,声音不大不小,“好香啊。”
温热的气息吐在皮肤上,酥麻交加,何奕宁撑在他身侧的手绷直了线条,倏地坐起了身。
池雨跟着他坐了起来,没有回归理智的眼神看人时呆呆的,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闻出来了,你是何奕宁。”他顿了会儿,补充道:“我讨厌你。”
何奕宁看着他,他也看向何奕宁,视线静谧地在空中相触,一个心中五味杂陈,一个被酒精影响而脑子混沌。
外边的灯哗地灭了,宿舍瞬间陷入黑暗中,白景殷敲打键盘的声音和阳台外钱业按开打火机的响声,将宿舍衬托得异常安静。
床帘中,白景殷开着的台灯在帘子上铺了个模糊的光影。
池雨移开目光,躺下去时拉起被子盖到脖子上,“我头好疼,我要睡觉了。”
何奕宁克制地轻轻捏住拳头又松开,踌躇犹豫,他靠了过来,在池雨耳侧,呼吸相近,“你的床在另一边,这是我的床。”
“我不能睡你的床吗?”池雨问。
何奕宁:“可是你睡了我就不能睡了。”
“那你去我的床上睡啊。”
“我认床。”
“啊?”池雨往旁边挪了挪,很大方地拍了拍空出的位置,“那你和我一起睡。”
何奕宁耐着性子,“池雨,两个人睡在一起会很热的。”
池雨抬手抓住他的手,试探温度般地用指腹摩挲了下,又将他的手往自己的颈部放。
才触碰到皮肤,何奕宁如同碰到了什么会扎手的东西,刷地收回了手。
池雨:“你的手是真的很烫。但是我不热的,你也摸了,我们两个睡在一起不会热的。”
何奕宁抿唇,投降般地离开,“算了,我睡你的床。”
池雨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何奕宁看向他,压着眉尖:“池雨,别闹了。”
池雨爬过来,挨到他面前,在他颈侧嗅了嗅,又拉起被子闻了闻,“香的,好闻的味道。怎么到大学了,你还没换洗衣液和沐浴露?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何奕宁猛地抬起眼,心脏被火烤了般,温热地涌过血,快速地跳动了起来,“池雨,你喝醉了。”
池雨双眼看着他,“你胡说什么?我没喝酒。”
所以,还是喝醉了吗。
何奕宁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在池雨再次凑过来时往后一避,“头还疼吗?”
池雨点点头,何奕宁扶着他的肩将他按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快睡吧。”
池雨又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
等到池雨呼吸逐渐平稳均匀后,何奕宁轻手轻脚下了床,拉上了帘子。
何奕宁转身,猝不及防和白景殷对了视,白景殷背靠着桌子,亮着的台灯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你们对话的声音可不小,我不是故意听见的。”
何奕宁:“他喝醉了,说的醉话。”
“那你也喝醉了?”白景殷说,“你耳朵红了。”
何奕宁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慢半拍地意识到昏黄的光线下,白景殷根本看不清他的肤色,他迎上白景殷玩笑的眼神,“我有个表哥,他也很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捉弄我。你们两个或许可以认识一下。”
“许厉吗?我对这种声名狼藉的人没有多少兴趣。”
“……”
何奕宁最后的归宿是池雨的床。他要去参加一个班级举行的活动,一大早就起了床,点了醒酒汤放到池雨的桌上。
池雨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揉着被乙醇折磨了一晚上的脑袋,坐起来时呆了会儿,他首先察觉到的是不同以往的方位,然后是陌生的被子花色,以及被褥上散发着的清香——这是何奕宁的床。
他爬下床,坐在桌子上看着那碗还装在外卖袋子里的汤,拍着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钱业嘴里叼着一根烤肠,推开宿舍门,戏谑道:“舍得从何奕宁床上爬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