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殷穿着外套,试探的眼神刮过何奕宁的脸,“你和池雨关系好像是不太好。”
何奕宁没应。
“怎么会呢,”白景殷对着镜子拉了拉外套的褶皱,“感觉他人还挺不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奕宁避而不谈,拿上书包,“我去上课了。”
大学生活很闲,半脱离了群体生活的日子像飘在无边无际海面上的舟,多数人找不到方向,迷茫之际,又被那些明码标价的校园活动扰乱了心。
但池雨不一样,他有自己的计划,在租金和生活费的压力下,他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便出去工作和家教,忙来忙去的,踩着门禁的点回了宿舍,三个舍友都上了床,他轻手轻脚洗漱,第二天又很早就出了门,与舍友见面的时机少之又少。
沉浸于自己的生活,他把何奕宁的事抛之脑后了。
开学的几天,池雨忙得与周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学生格格不入。
过了半个月左右,像往常一样,何奕宁下了课后回到宿舍,瞥了眼池雨空荡荡的位置,心里堵得发慌。
钱业从外兼职回来,开了门说:“我今天在路上遇到池雨,他说今晚不回宿舍了。”
何奕宁垂下眸子。
白景殷手上打着字回应正事,探头,“感觉他挺忙的,都不怎么在宿舍里。”
“哎,我们这种打工仔跟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比起来自然要累一些。”钱业伸了个懒腰,不管白景殷如何回应,又接着说,“池雨声音挺好听的,他要是会打游戏,我可以推荐几个陪玩的名额给他。他不是没有女朋友吗?说不定能遇到几个白富美——”
“钱业。”白景殷皱着眉喊了一声,“别教坏别人。”
钱业双手叠在颈后,“我这是传授赚钱之道,哪是教坏。”
“池雨不打游戏。”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何奕宁拿出后看了一眼,拿上外套要出门。
“你倒是了解池雨,”白景殷说,“那么晚你还要出去?”
“我一个亲戚来找我,我今晚也不回宿舍了。”
。
何奕宁站在校门口等了会儿,一辆黑色迈巴赫拉风地停在他边上,车窗下降,许厉对他抛了个媚眼,“上车。”
高颜值人类和高颜值跑车,他们很快成为了目光聚焦处。
“……”何奕宁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你怎么回来了?”
许厉转着方向盘,熟练地绕了个圈掉转方向,“放了几天假,听舅母说你在X大,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好久没见,可想死我了,表弟。”
车子前进的方向是条陌生的路,何奕宁问:“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酒吧。”
“我——”何奕宁开了口要拒绝,许厉打断他:“打住,你成年了,可以去酒吧了。”
何奕宁缓缓看了眼许厉,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
路边风景飞速后涌,昏黄色的灯光消逝,车子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正人君子在古代才吃香,你有时候还是别太抗拒这些东西,人生得意须尽欢。”许厉笑了一声,流畅地停了车,“走吧。”
何奕宁跟着许厉走到酒吧门口,劲爆的音乐被门挡在了店内,进进出出的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
他压着眉尖,直觉不妙。
为什么进出的人都是男的?
这是gay吧?
许厉看出他的局促,拉了拉他的袖子,“表弟,你不会害怕吧?”
何奕宁:“……”
许厉接着说:“你不是都跟舅母舅父出柜了吗?进个gay吧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也不可能真的要为某人守身一辈子吧?”
何奕宁瞥了他一眼,为了堵住许厉接下来不怎么顺耳的话,只好走进酒吧。
选了处偏僻的位置坐下,他拿出手机刷看专业课的文献,许厉余光瞥见后咋舌,朝过路的服务员点了酒,抢过何奕宁的手机,“谁来酒吧还学习的。周围有很多人在打量你,你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人。”
何奕宁道:“要没什么事我回宿舍了。”
“……”许厉归还手机,“拿你没办法,再玩一会儿去你租的房子打游戏吧。话说你都租了房子了,怎么还要住校?”
何奕宁轻飘飘道:“不方便。”
“哦。”
远处,一名相貌秀美的男生投来暗示的眼神,许厉向他招了下手,两人相撞的视线在灯光闪跳间拉丝起火,搂抱在一起后便开始激情热吻,旁若无人地纠缠起来。
何奕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内里的道德经犯了难,不是滋味地别开头。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酒瓶砸地的声音,整个酒吧沸腾的人声戛然而止,响亮的背景音乐变得突兀。所有人八卦的目光都落到了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