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直都将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愿轻易说出口,那自己又如何能够帮到她?
“阿浔,你事事都藏于心中,可知我有多担心,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还不肯与我交心吗?”
有些心急,握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
慕颜想从洛浔的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绪来:“还是说,你怨恨太子,因着我是他的妹妹,也…怨恨着,我?”
怨恨慕颜?自己也想恨,可是那日在南闵府听到她和南宫晟的谈话,才知道她当年也是如此的身不由己和狼狈。
每每看着她的脸,自己心中总会有一丝纠结,明知道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可她怎么恨不起来呢?
“殿下是殿下,太子是太子。”
洛浔抿唇回应着,将慕颜握住自己双肩的手,拉开:“我不是不想和殿下交心,只是,我自己都未有,确认的事情,何必徒增殿下烦恼?”
虽然听到洛浔没有怨恨着自己,可是听到她后面的话,什么叫徒增她的烦恼,这还不是不愿意和自己真心以待吗?
还是将她,拒之心门之外。
洛浔叹了一口气,眼前的慕颜,神色低落,不免让人看了心疼:“殿下,我儿时,也曾觉得,是不是信错了人。”
慕颜身子不住颤抖,竟觉着晚风有些冰冷刺骨。
洛浔目光深幽,一字一句道:“也曾怨恨过,认为,自己就像姐姐一样,受到了欺骗,才导致爹娘,家族覆灭,那时候,不只是恨那个人,也恨我自己。”
洛浔冰冷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下一下刺入慕颜的心,慕颜疼的喘了一口气,手在袖中紧握。
强迫着不让自己在洛浔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只是她说出口的声音,还是颤抖的不能自止:“那,那你现在,还是…很恨她吗?”
洛浔抿嘴,她一直看着慕颜,就算慕颜在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那身子微颤,还是落入洛浔眼中,她主动伸手,去牵慕颜的手。
双手相触时,慕颜不自觉的将手缩了缩,她没有听到洛浔的回答,有些害怕的不敢面对她。
“不恨了,那时候她和我一样,还那么小,能改变什么呢?”
“阿浔……”
手被洛浔相握,她微微一笑,轻声温和道:“殿下,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自己一眼就能定下结论的,就像这毒,我只是还未有确认罢了,等我确定了,一定会同殿下讲的,好吗?”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这人就是这样,就算脸上冷冰冰的,可是到最后,心里还是会想着温暖别人:“好。”
池塘中的鲤鱼,因为岸上人砸着一颗颗石子,慌乱的四处逃窜。
坐在木栏上的齐然,拿着手里的石子,砸在池塘中,泛起一圈一圈涟漪,她的手中那块美玉,被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直到身边传来声音,她才停下动作。
“齐少主,你要是再丢石子的话,这里头的鱼儿,两三天都不敢冒出来了。”
齐然放下手中的石头,转头看向来人。
桥上的并肩相携手的两人,看到她,微微一笑,纪兰若牵着闵莞的手,向她走来。
这齐然好像自从晚膳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和莞儿,还时不时的带着探究眼神。
虽然纪兰若见惯了他人在她和莞儿之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但是总感觉,齐然身上还有别的什么心事。
如今见她摩挲着手上的那块美玉,还时不时的朝着水中扔石头,就知道她在自我出神,陷入沉思中。
“抱歉,我…我心绪有些烦乱,不是有意要吓这些鱼儿的。”齐然微微叹气,语气惆怅。
纪兰若和闵莞走进,立于她的身侧,看着齐然眼里看着她们的时候,一闪而过的惊色,闵莞笑笑,指了指她手中的美玉:“这块美玉极好,若是能雕刻成玉佩,倒是很配佳人。”
“当初我买下这块玉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齐然垂眸看着那玉,又暗自幽幽说道:“我本来想,请名师大家亲自雕刻,在来年的时候,当做赠她的生辰贺礼,只是……”
“若现在请大师雕刻,倒也来得及,晚了,不会耽误时间吗?”闵莞问道。
齐然被问,愣了愣。
是啊,晚了,来不及了。
“我…我还没有想好。”似有不舍,她的指尖又在那美玉上,摩挲了一番,眼眸低垂,有些失落。
“我记得,齐家向来与楚家交好,你们两家退婚之事,我也曾有耳闻。”纪兰若淡然道,看到齐然的身子轻颤,有些僵硬在那,复而又问道:“你当日与楚小姐退婚,可是为了这玉的主人?”
齐然摩挲的手指,停顿了下来,此刻楚玉妍不在,她心里突觉,自己对她有了思念:“她,本就是这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