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今大权在握,还要爱情干什么?您这样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Omega不行,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再不行我给您调教,您非执着于一个数次反叛Alpha政权的头目!”
切尔·希特不为所动,面对她大逆不道的挑衅之语也并不生气。因为他深刻明白,自己身边再没有一把比黑玫更趁手锋利的刀。
全世界都有可能背叛他,但黑玫永远都不会。
她是一个真正的Alpha。睚眦必报,手段歹毒酷烈,可以帮他做很多很多事。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有了软肋,她没有,她是真的谁都可以杀,可以利用。她没有感情,不需要爱人。
方祁死了就死了,对她来说就和打碎一个玻璃杯没什么区别。她不需要感情。
他需要她。
切尔·希特道:“不过蝼蚁之勇,能成什么大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切尔·希特无法辩驳,沉默许久方道:“不论如何,黑玫,Gavin是我的,你一根头发都不能动。至于其他的,你想做什么我不拦。”
“愚夫。”黑玫灭掉烟头长身而起,“我劝也劝了,您不听我也没辙。就只能祝您政权永固,永远没有被反咬的那一天。”
“有毒的东西拔了爪牙一样有毒,不把他斩草除根碎尸万段,终有会有被反噬的那一天,无非时节早晚而已。”
“够了闭嘴!”
“告辞。”黑玫丢下一份文件,长身而起,哒哒哒,哒哒哒,高跟鞋踏上实木地板,黑玫单手插着裤袋潇洒离开。
切尔·希特呆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痛苦地饮了一杯96°的伏特加,重重砸下杯子,咔嚓一声脆响,玻璃杯受不住力,碎了。
他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要他再亲手杀死卡尔·加文第二次,他做不到。
黑玫在古堡大门口的花园里看见了一只圆溜溜的屁股。
那屁股听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吓得猛回头,抱着刚采下的鲜花,懵懵地看着她。
黑玫蹲下身,拧过卡尔·加文的脸,擎着下巴左右看看,笑:“小美人儿,还记得我么?”
黑玫摸出一只黄铜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地摇起来,视线落到他美丽的蓝色双眸中。
卡尔·加文曾被暴怒的切尔·希特亲手送进过69处,经受过几天几夜惨无人道的刑罚,并在他身上建立了残忍的“条件反射定律”。
凡是被她抓进69处的可怜Omega基本都被她建立过这样的条件反射,比如卡尔·加文,只要她摇响黄铜铃铛,他就一定会瞳孔骤缩,双腿打摆,恐惧流涎。她很欣赏Omega在她脚边像小狗一样。
但显然,现在的卡尔·加文对铃声已经无感了。
“真失忆了?”黑玫将眉一挑,收回铃铛,“好吧,算你走运。”
黑玫拍了拍卡尔·加文的脸,哂笑道:“咱们走着瞧,小玫瑰。”
离开之前,她不动声色地从军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囊,拉开系带丢进隐秘的花丛里,布囊里瞬间蠕动出无数只花花绿绿的毒毛毛虫,卡尔·加文没有看见。
直到有好几只毛毛虫顺着脚趾往上爬,卡尔·加文感到一阵瘙痒才低头看,猛然惊觉身上挂了十几条毛毛虫,顿时吓得尖叫。
切尔·希特闻声匆忙赶来,就看见花园里挂满毛毛虫的妻子,一个箭步冲下来,脸色骤变:“Gavin!”
迅速摘掉他身上毛毛虫,抱在怀里,猛拍了一把他的臀,怒不可遏地凶他:“不是让你在房间里乖乖呆着吗,又偷跑出来干什么?半个小时你都待不住是不是!”
卡尔·加文嘴一瘪,一头扎进丈夫怀里,如小兽般呜咽。
这些毛毛虫大多有毒,爬过身体很快就浮起密密麻麻的红斑,又痛又痒,抹了药膏揉了好久才勉强缓解一点,卡尔·加文坐在一堆美食前,被骂了,心里泛着委屈的酸水。
他哪知道花园里有毛毛虫啊。
明明一开始都好好的。
“好了,吃饭。”切尔·希特温柔下来,撕给他一只香喷喷的鸡腿,看他抱着鸡腿一边抽噎一边啃的委屈模样,想到黑玫的话,心如乱麻。
卡尔·加文变成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倒在他面前时,切尔·希特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一刻,连世界都坍塌了。他后悔了。
卡尔·加文离开了他。昔年在身边鲜活的灵魂和躯壳都湮灭了,只能变成一幅幅冰冷的油画挂在墙上,他思念得快要发疯,日日夜夜饱受煎熬,终于有一天,上帝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卡尔·加文全须全尾地回到了他身边。
人总是失去以后才更懂得珍惜,如今的切尔·希特不论如何也不会再杀死他第二次。
切尔·希特铲了勺苦苣、紫甘蓝拌在一起的蔬菜沙拉到妻子碗里:“以后乖乖听话,跟在我身边。不要再阳奉阴违耍心眼,我会对你好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