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开始其实不能理解,我想着Alpha让我们跪着那我们就跪着好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宁愿斗得头破血流也一定要站起来?加文老师要是愿意跪着,切尔·希特难道会对他不好吗?他还是世界上最尊贵的Omega。他为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造反?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低头?Alpha那么厉害,我们又能做什么?这么多人死在这条路上,何必呢?”
“直到当年我和你回家,见到了白鹤老师。他和我说,Alpha今天让你跪着你就能活,那明天呢?他们让你出卖身体,你去不去?让你永远躺在床上抽干骨髓做生育机器,你做不做?我沉默了。”
“白鹤老师说,一味的沉默和忍耐只会让上位者变本加厉,在上位者的压迫下,不掀桌,不反抗,你的命运只是他随口一句话的事。今天让你跪着,你不反抗,明天就能让你去死。当你一件衣服一口饭都要仰仗别人的施舍,这样的幸福不过是蒙着一层糖衣的炮弹。”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荆棘之路的意义。掀桌造反头破血流有可能会死,温水煮青蛙到最后是必死,横竖都是死,我们只能在第一条路上尽力一试。”
“既然老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么即便害怕,我终归还是愿意举起披荆斩棘的镰刀,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劈开一条宽阔自由的路。”
洛迦心中所有不为人所知的委屈和痛苦,都在今夜,向陆庭深一一言明。不然他还能向谁说呢?去向已经伤痕累累的加文老师白鹤老师说吗?能去向那些选择相信他的Omega,甚至为了保护他,跳下破碎机的帕沙说自己很累,走不下去了吗?
现在走到这一步的洛迦,做不到也得做。别无选择。
就算最后荆棘之路真的彻彻底底失败,洛迦的归宿,也只在这条路上站着死,绝不能退缩。否则他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们呢?
陆庭深紧紧抱住了他:“以后,这条路上还会有我。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等到了胜利的那一天,大家都会幸福的,包括我们。”
说完了这些,有人懂他的委屈,洛迦的心情算是平复了一点,忿忿抹了把泪,又挖一大坨蛋糕往嘴里塞:“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炸你一条手臂,你打我那么多枪……”
陆庭深郑重许诺:“以后我的枪,再也不会对着你。我会站在你身前,为你挡住每一颗子弹。”
“洛迦,原谅我。”
洛迦举着剩下的一点蛋糕,一头扎进了陆庭深的怀抱:“那……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你喜欢赫德,还是喜欢我?”
陆庭深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摸上了洛迦的脑袋:“喜欢你。就算在从前,我也没有喜欢过赫德。等荆棘之路成功了,我们复婚。”
“其实……你有一把枪可以随时向我举起,我都欢迎。”
“?”陆庭深没听懂,直到鼻腔里钻进一缕缕浓烈的甜香,那是,白曼陀罗求偶信息素。
“洛迦——”一个4S级别的Alpha,闻到这股令人躁动的味道,顿时脑子都不清醒了,察觉到身体某一个地方异常躁动。艰难地喘了两口气,贴在洛迦耳边,双手不自觉地掐住了洛迦瘦细的腰,往下捏了捏:“你确定吗?挑起来的火,你要负责灭了。”
“到房间里去……”洛迦轻轻地道,“向我开枪,越多越好。”
第64章
卡尔·加文发高烧了。
一连烧了一整天,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背扎着输液针,蜷在被子里,浑身烫得像块碳。烧得迷迷糊糊,紧紧抱着丈夫的手不肯松开。
切尔·希特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拧了湿毛巾,为他擦拭降温。
“Hiter……”高烧迷糊的卡尔·加文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小白猫,紧紧抱住唯一的浮木,话音哽咽滞涩,“我再也不乱跑了……我错了,对不起……”
床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切尔·希特拧干毛巾的声音,叹了口气,牵起被窝里妻子的手,一点点擦拭:“安全回来了就好,只要你还在,怎样都好。”
昨天,卡尔·加文收到密报,β108区竟有曾经的平权军势力还存活。他们是白方宁上校手下的人,希望卡尔·加文能露面与他们一见。他们也是担着被切尔·希特发现的危险联系这位旧首领的。
密报里提到,他们在β108区梧桐南街开了一家格斗馆,希望卡尔·加文能露面。
卡尔·加文一开始抱着狐疑的态度,但是他在密报里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确实是已故的白方宁上校手下的一个得力助手。
并且,对面还说白方宁上校临死前,交给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武器,或能扭转现下糟糕的局面。但为防止意外发生,他们只能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