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的心仿佛绽开了几道裂痕,凄然一笑:“……好,那你就熬着吧。”
陆庭深撇开眼看向窗外,眼眶里蒙起了一层水雾。
他真的真的没有碰过任何人,真的没有。
在绝望边缘挣扎的洛迦死死咬着嘴唇,一片鲜血淋漓中,咒骂陆庭深全家,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候来问候去去问候到最后,对象变成了第一人称。
“庭深……”洛迦真的快要活活被熬死了,“老公……救救我……”
陆庭深浓眉蓦地一挑,看向床上人:“你叫我什么?”
洛迦无意识地大张着嘴,颤抖着唇:“老公……老公……”
“叫我做什么?”
“……”洛迦哭着,喊着,咬牙说出了那两个字。
一个健壮的身躯猛然贴上来。
……
如今的陆庭深早已退去了十二年前的青涩和温柔,凶狠得几乎让洛迦魂飞魄散。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洛迦只觉自己快被搅成一滩烂泥。
常年于修罗场中拼死搏杀的Alpha,拥有远超常人的体力和战斗力,即便没了一只手。
直到他也累得不行了,才终于停下来,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从早晨到晚上。
抱着身下瘦弱的身躯,很干瘦,统共没有几两肉,肋骨根根分明。陆庭深趴在他身上喘着粗气,用自己的微微冒头的胡茬去蹭他苍白的脸,身下人仿佛傻了一般,眼神空洞无法聚焦,眼角挂着泪痕,看起来和一条死鱼真的没什么差别。
陆庭深想起他在舞台上浴血看向自己的绝望模样,想起他在自己枪口前说的那些话,忽然很心疼,一把抱住他,紧紧的。
“洛迦……”陆庭深太累了,声音都轻轻的,带着些鼻音,却很郑重,“东西是我亲自送进去的,也应当由我亲自去拿回来。”
“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很后悔,对不起。”
“这条荆棘之路,我陪你们一起走。”
第48章
睡过去的妻子似是做了噩梦,一双漂亮的眉微微皱着,切尔·希特并没有多想,抱着爱人离开宴会厅,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带回寝室。
替他把王冠摘下,拆最珍贵的礼物般,一点点虔诚地脱下礼服鞋袜,换上柔软的睡袍,抱进被窝里。
掖了掖他的鬓发,在眉心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轻声说道:“晚安,殿下。”
浴室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卡尔·加文蓦然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熟悉的寝室布局,时隔七年,他真真切切地再次回来了。
切尔·希特的军装挂在一旁的置衣架上,随身携带的枪就放在桌子上,满室弥漫着淡淡的黑罂粟香。
回到他身边之前,怎样糟糕的假想都不敌现下真正置身虎口,恐惧顺着尾椎骨一寸寸往上爬,不过片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已经回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7年以前的日日夜夜,切尔·希特不知道在这里欺辱了他多少次,多少次自己苦苦求饶,声声哀泣,得不来他一丝怜悯。
即便时过经年,这里的陈设变了很多,但是不堪的回忆留在心里,留在脑海里,一辈子也挥之不去了。
卡尔·加文在想,要不要趁现在拿起枪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了断。
煎熬中,浴室的水流声忽然停了,卡尔·加文像是受惊的兔子,连忙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浴室的门开了,切尔·希特腰间围着一条洁白浴巾,拿着毛巾擦拭自己一头湿漉漉的金发。
上身的水珠还未来得及擦去,麦色健壮的肌肉蒙着水珠,肌肉块垒分明又不止虬结,像是草原中奔跑的猎豹,狂野又成熟性感。
他轻手轻脚地,怕吵醒了心爱的妻子,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踩上地板,没有脚步声,卡尔·加文就不知道他在哪儿,紧张得眼睫都在细细颤抖,即便无数次警告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不然会露馅的,但身体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并不是那么容易服从大脑的指令。
床的一边忽然毫无预兆地陷下,沐浴露的香气钻进鼻子,卡尔·加文意识到切尔·希特坐上床了,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
猎物直面天敌,想要完全放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卡尔·加文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他醒来时是侧着面向切尔·希特的,现在却翻了个身。
想到这里,卡尔·加文头皮蓦然炸开似的,一片发麻。
虽然人在睡梦中翻身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切尔·希特这样的人,未必不会察觉到什么,何况卡尔·加文是真的心虚。
床垫再次动了动,仿佛大山倾倒,一具温暖的身躯贴上后背,一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环上了自己的腰,炙热的鼻息均匀喷洒在自己后脖颈上,带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卡尔·加文真的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