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
00:10
陆庭深依旧没有来。
进入最后十秒倒计时,捆住洛迦的绳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5米,3米,1米……
破碎机……洛迦绝望地笑笑,他真想不出比这个更痛苦的死法。
越来越近的双轴锯齿滚轮无情地向中间滚动。
洛迦闭上了眼睛。
“dev——!!!”有一个绝望的嚎啕炸开在安静的会场中央,洛迦惊惧睁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咖啡色的人影瞬间扑上来,在破碎机的边缘纵身跃起,紧紧抱住了洛迦!
洛迦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头皮蓦然炸开,耳边出现了嗡鸣,随机整个人被重重甩出——
落了实地。
咯吱咯吱——
有什么东西被粉碎了。
洛迦不敢回头了。
舞台中央猝然炸开一抹血色喷泉,犹如火树银花般辐射四面八方,四座众人的头脸被溅上一片铁腥。
哪怕是修罗场中厮杀出来的Alpha,也不免在此刻噤若寒蝉。
周围回荡着Omega惊恐至极的尖叫声。
曼塔梅斯、朱鹮、兰迪·诺尔,撕心裂肺地吼着帕沙的名字。他们不顾一切想要冲上台来,被身边的Alpha抓住,场面一度乱极。
机器巨口在吃人。
洛迦抱头痛哭。
“de……vvvv……”人在极度痛苦之下发出的声音仿佛卡了帧。
……
特别监狱。
“metz, ”(梅斯,我想学中文)
帕沙的眼睛亮亮的,弯起的嘴角特别好看。
曼塔梅斯搔了搔头:“我又不是东方人,这事你应该找朱鹮。”
朱鹮过来了,托腮笑:“你想学什么?”
帕沙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曼塔梅斯翻译:“他想学夸赞会长的话。”
朱鹮想了想:“嗯……夸赞会长的话,那我们这里有一个成语很适合。你看我的口型哦……”
“万——”
“汪……?”
“不是汪,是万——w——an——万——”
“w——an——汪……”
“……你是小狗吗?”
……
00:04
“devvvv——”胸腔被吞没的前一刻,那犹如卡帧一般的声音变得微弱,但却字字坚如磐石:“千……秋……万……”
“岁……”
“帕沙——!!!”洛迦失控嘶吼,变成红色的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发丝,指尖,都在往下淌血。
黑玫不知为何猛地站了起来,愣怔良久,脱力般坐下,从被浇透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衔在唇边,点火的手有些颤抖,猛吸了一口烟,吐出郁闷的烟雾。
00:00
舞台中心破碎机上的盖子一秒合上。
她只想吓唬吓唬洛迦,没想真绞了他。哪怕陆庭深没来,倒计时结束,在洛迦彻底掉下去之前,破碎机的盖子会合上的。
谁知,谁知,玩脱了。
赶生赶死,最后两秒钟,陆庭深回来了。
他看见舞台中心,那只了无生气的手臂一点点被吞噬,绽开凄艳的血泉。刺鼻的血腥气里夹杂着一丝咖啡豆的气息。洛迦的嘶吼几乎穿破陆庭深的耳膜。
洛迦摇摇晃晃地回头,却在会场的入口处看见了姗姗来迟的陆庭深。
“……哈哈哈哈哈哈——”洛迦在大笑中泪流满面。
看着陆庭深一脸震惊,呆呆站在入口处,不可置信地看这眼前一切,那一瞬间,洛迦恨极了他,恨极了赫德。
陆庭深的手不动神色地摸上后腰,取下了他的枪,上膛,一步一步走上台,来到洛迦身边,哑然许久,开口:“跪下,奴隶。跪下。”
“……”洛迦戚戚然笑了一声,想问他凭什么。
可是陆庭深的声音变得更温柔:“跪下。”
洛迦心中仇恨燎原,可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他得在这里保全陆庭深的地位。在这里,他是他的奴隶。洛迦几乎咬碎了牙,在他跟前臣服,下跪,像一条小狗。
“很好。”陆庭深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告诉我,是谁把你抓到台上来的。”
洛迦怨毒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射向黑玫,若眼光有实质,黑玫已经千疮百孔。
陆庭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抬起了枪。
黑玫暗道不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
八发子弹全中,黑玫痛得脸色惨白,捂紧右手就地一滚,气急败坏地爆粗口:“我草!陆庭深!你有种——你他妈因为一个奴隶来打你的同事!敢在我69处头上动土,你活腻了吧你!”
黑玫上位以来,哪个Alpha看见她不是绕着走,有委屈也给我咽了,陆庭深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这样明目张胆和她黑玫对着干的人!
陆庭深丢了枪,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黑玫,像是被激发出杀意的豺狼,要将黑玫撕碎。他脱了笔挺的军服外套,丢在置物架洛迦身上,刚好遮盖住了他的身体,道:“就算是奴隶,也是我陆庭深的私人物品,还轮不到你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