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妄已经处理好情绪,平静地叙述,“父亲破产之后,当着我的面,在书房吞枪自杀了。”
他没有过多描述,南清喻却能脑补那样的画面。
一个懦弱而又绝望的男人,双手哆嗦地将枪膛含在嘴里,颤巍巍扣下扳机。
少年眼睁睁看着父亲失去生命体征,血溅得到处都是。
也难怪殷妄会把父亲的遗物捐出来。
留着这些书,恐怕晚上要做噩梦。
南清喻害怕殷妄触景生情,产生PTSD,连忙转移话题问,“你要不要去别的楼层参观?金融系的书集中在五楼,你可以去那里回顾自己的学生时代。”
“我学生时代,不读金融。”
“???”南清喻震惊,“那你读什么专业?”
“我主修物理,第二学位是哲学。”
“物理和哲学……这两个学科有什么关联吗?”南清喻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同时修这两个地狱级专业?
“从理论性和可行性两个角度,尝试改变事件因果。”
南清喻听蒙了,又不愿暴露自己的无知,心虚地说,“我们还是去一楼看看狗血文吧,正好我最近要给恋综写文案,找找素材。”
“什么恋综?”
“你对恋综也感兴趣?”
“当然,情感是人类精神的抚慰剂。”
“!!!”南清喻再次被殷妄的话狠狠戳到了,把恋综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殷妄,还拿出之前写的官宣文案。
殷妄视线扫过嘉宾名单,眼底的晦暗深了几分。
第21章
‘咚咚——’
房间外面响起敲门声。
南清喻裹着毯子趴在床上看小说,剧情刚刚推进到最精彩的部分,惹得小鱼忽喜忽悲。
听见有人敲门,南清喻掀开毯子,鞋都顾不得穿。
能进家门的总共只有两个人,三更半夜,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来啦!”南清喻光着脚跑到门口,麻溜给江惟开门。
同住整整三年,江惟非常有边界感,很少踏进南清喻房间。
大半夜过来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哥,你回来啦~”小鱼看到哥哥,立刻把手伸过去,“赶紧帮我把这个摘了吧!”
拜戒指所赐,南清喻每天都要解释七八遍‘我没有男朋友’。
江惟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腾出手,慢条斯理摘下那枚戒指。
南清喻仔细观察,才发现戒指的锁扣堪比九连环,难怪自己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给。”江惟把戒指放到他掌心。
南清喻这两天被折腾够呛,推拒道,“你拿回去吧,我果然不适合戴首饰。”
江惟看了他两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可以进去吗?”
“啊!可以可以!”南清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把江惟堵在门口,连忙退到旁边请他进入房间。
江惟刚走进房间,脚底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住。
南清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乱丢的书包,脱完随手扔在玄关的衣服,还有刚睡过皱巴巴的大床,后知后觉感到羞耻。
由于江惟平常不怎么进自己房间,小鱼在卧室怎么舒服怎么来,毫不在意形象。
“我平常没这么乱的。”南清喻揉揉头发,心虚地解释。
揉了两把,南清喻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去看向镜子。
镜子里映出他乱糟糟的卷毛,扣子系岔的睡衣,还有因为刚才看小说太投入,红彤彤的眼睛。
南清喻尴尬地闭上眼睛。
早知道江惟今天回家,自己应该沐浴焚香诵经礼佛。
“哥,你先坐,我马上收拾!”南清喻把椅子搬过来,补救似的捡起满地乱扔的裤子。
“不用,我等你签完字就走。”
“签什么字啊?”南清喻懵懵地眨眼。
江惟拿过刚才递给他的文件袋,拆开,把一式三份的协议拿出来。
南清喻接过其中一份,简单翻了翻,发现这是财产转让协议。
哥哥自愿将名下的一半财产,以及现在居住的房子无偿转让给南清喻。
他出差三天,原来在做这些事。
“开玩笑吧?愚人节已经过去了!”南清喻有些慌,像烫手山芋似的扔掉协议,“我不签,你快拿走!”
这种平分财产的协议,南清喻只在狗血文攻受离婚时听说过。
自己又不跟江惟离婚。
江惟面色如常,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你准备脱离江家,自然要分割清楚。”
“啊?”南清喻更懵了。
江惟以为的‘脱离江家’,跟自己好像不一样。
南清喻想象中,脱离江家代表被逐出家门,必须住隔断房吃泡面靠着微薄的工资艰难求生。
江惟却把现有财产公平的一分为二,还把同住的房子分给南清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