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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是时候坦白从宽了。
按照这个逻辑,我在宣夜大街上被景元和龙师抓到的时候,大概混沌效应的蝴蝶已经振翅翩飞了。
于是我肯定道:“你说的对,但……”
黑底白字闪过,我一五一十地向她描述了我穿回罗浮后的遭遇,并且谨慎地隐去了我身为丹鼎司医士穿到现代社会又意外穿回了故乡的前情提要。
主要是,我怕讲出来吓到她。
根据我的观察,“现代社会”的人好像精神挺脆弱的,不过他们特别会忍。不像寿数以百十而计的仙舟人,一不小心就魔阴身了。
活得太长未必是好事。
……是吗?
我的脑子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反问,好生奇怪,我以前从来不会思考这么高深的哲学理念的。
“嘶哈、嘶哈。”面前的女人沉重地喘了口气,“没关系,不要紧,想来只要不影响大的走向就没问题。”
“确实。”我配合地点点头。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正常人穿越了,不是应该先想方弄明白穿越的原理,然后设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而不是在这里激动地打算完成些支线任务吧!
哦,等等,你说我?
我不是正常人,我是个死人。
而且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啊!
“消失的应星,焦虑的丹枫,和失控的镜流,不妙不妙。”她迅速地下定决心,“我们现在就出发,阻止他被陷入时空漩涡中!”
“镜流”的语气听起来不容反抗。
“我觉得……”我犹豫地举起了提问的手,“一个已故龙尊和一个仙舟‘叛徒’,我们俩可能更危险点?”
她向我投来了茅塞顿开的目光。
而我仍旧没有跟上她的脑回路。
“有道理,所以我们得先采取一些必要措施。”她大力一拍墙壁,“你提醒我了,我们需要乔装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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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长乐天的杂货小铺里各类物品应有尽有,通过我多年积累的砍价经验,我凭借着从袖子里掏出的区区几枚巡镝顺利买到了披风和墨镜。
“什么,你居然有钱?”她看到我从袖子里掏出钱的瞬间惊呼道。
我顿了一顿,委婉道:“难道你原本打算白拿吗?不过这巡镝,确实是凭空出现我的袖子里的。”
“镜流”立刻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欸?莫非是因为我之前嫌你的c服袖子乱飞,所以往衣袖缝里面丢了几枚硬币压压重量,结果过来以后,你变成了丹枫,它们也一起变成了巡镝?”
好合理的推断,我无法反驳。
虽然我觉得她的笑容真的很OOC,可我不太好意思指出,毕竟是队友,只要她玩得开心,我也没有意见。
“镜流”欢欢喜喜地戴起墨镜,披上披风,然后把另一件披风按在了我的头顶,帮我遮住龙角。
“大功告成!”她满意地叉了叉腰,反身准备出发。
我恍惚间瞧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社团里面除了几个固定成员,其他的人都是出漫展的时候临时招募过来的,我其实并不清楚她的真名,只是一直图省事地称呼她为“镜流”……
她已经往外走了好几步,我感到再不问,可能就没机会了。
时不久留,人无恒常。
于是我抬了抬手,连忙开口对她问道:“忘了问了,朋友,该怎么称呼?”
她突然止住了脚步。
一阵沉默过后,我看见她高深莫测地回过头,露齿一笑。
“干我们这一行的,从不讲真名。”她说,“就叫我代号96吧,这是我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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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她在敷衍我。
这个代号96不是一听就是“镜流”的谐音吗?还是说,她是镜流激推?
不过纠结这个没有意义。
我顶着拙劣的伪装,硬着头皮跟着她出去,笔直地往长乐天的渡口去。
我回忆起来之前粗略浏览过的主线剧情,建木复苏之后,星穹列车的诸位无名客应该在工造司镇压建木根系,而接下来他们会前往丹鼎司迎击丹枢,发现假扮停云的幻胧。
“等一等。”我突然压低声调喊道。
“镜流”回头看我。
姑且还是称她为“镜流”吧,代号96听起来实在有点……太中二了。
“现在我们去工造司,要是刚巧碰上了列车组该如何是好?”我问。
而且星穹列车的丹恒先生也在工造司,不敢想象如果不巧碰见了他,他会受到怎样的惊吓——
“朋友,那就别碰上啊。”
“镜流”毫不惊诧,从容自若地拍拍胸脯:“作为仙舟推,罗浮的剧情我可是倒背如流,保证遇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