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着床得有点早,还挺邪门的。
“你们这是正规医院也不给打吗?那要怎样才能打?”许漫漫急了。
“正规医院也不是啥胎都能打的,再说了,都没成人形,谁跟你说不是女儿的?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或许是最近接连忽悠了三个医不好的病患,都是宋燕青把人忽悠得出了院,宋大夫的医术不见精进,倒是忽悠人的本事与日俱增。
许漫漫走出县医院的时候,还茫然地回头望了一眼,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单子,正不知所措,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拽住。
“许漫漫,你是不是打了?啊,你是不是打了?”
周长安跟疯了一样,吼道。
他身上满是汗水,上面还沾着干枯的玉米叶子,脸上有着在青纱帐中穿梭后留下的道道血痕,眼里是炙热与愤怒交织的神情。
许漫漫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挣扎道,“周长安,你放开我!”
周长安道,“你怀孕了,是我的,对不对?孩子是我的。”
许漫漫震惊地看着他,难道这人忘了,她和蒋承旭曾经在众目睽睽下的那一幕?
还是说,她记忆出错,周长安当时已经留在里面了?
“你胡说什么,什么是你的?”许漫漫惊恐地朝后退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承旭哥已经结婚了。”
正因为许漫漫和蒋承旭结婚了,要来打胎,所以周长安才会笃定这孩子是自己的。
没有孩子的时候他不在意,可当听说他有了孩子之后,周长安就不淡定了,那种当父亲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你竟然为了和别人结婚流掉它,许漫漫,你怎么这么贱呢?”周长安怒不可遏。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种事,中间的气氛就不太一样。
路上有人在看他们,周长安也不怕,将人拉到了小巷子里,他扣住许漫漫的手腕,将人压在墙上,“许漫漫,那天,你们都知道我听见了,我也知道你让我上的原因。
你说,如果我去派出所说,你也参与了谋害许清欢和江行野的事,他们会不会把你也弄去蹲笆篱子?”
许漫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摇头,“我没有,你胡说,你不能诬陷我。”
“我听见了!”周长安道,“我全听见了,我可以做人证,你说呢?”
事实上,他已经做过一次人证了,但
蒋承旭居然手眼通天,让许泓图一个人把罪全部都顶下来了
当然,许泓图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好东西。
许漫漫却不知道,她两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了,“你,你想干什么?求求你,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长安满眼戾气,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在许漫漫的肚子上刮着,“你说呢,你竟然把我的孩子给流掉了,你说我要干什么?”
许漫漫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意,“不,不,不,没有,还没有,它还好好的,我还没有做。”
周长安明显不相信,许漫漫忙拉了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真的,我真的没有打掉,我本来,本来也是舍不得。”
真是倒霉,这孩子居然还在她的肚子里生了根,害得她要打也打不掉。
现在,还粘上来一张狗皮膏药,她要怎么才能和承旭哥做夫妻啊!
周长安总算是相信了,虽然他暂时什么都没有摸到,但他看到了许漫漫手里那张还没有来得及撕掉的单子,上面的诊断情况非常清楚。
“六周?许漫漫,你这个贱货,都六周了,你还说是我的孩子,你踏马的是不是在骗我?”周长安看到孕期六周,又炸了。
他和许漫漫做那事,满打满算没有超过半个月。
也是他还没有经验,不太懂十月怀胎的流程。
许漫漫忙解释,“不是的,是按照我的例假周期算的,不是按照那种事的时间算。”
她一解释,周长安也将信将疑,主要,许漫漫都和蒋承旭结婚了,如果这孩子是蒋承旭的,两人为什么要打掉?
“长安哥,我饿了!”许漫漫可怜兮兮地道。
她现在手里要钱没钱,要啥没啥,孕反越来越强烈,可饿起来也是钻心地难受。
周长安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带着她去了国营饭店。
周长安自己手里也没多少钱,他在这里已经快七年了,家里早就不管他了,每年就在上江大队挣工分,落成点钱,能有多少。
但他奢侈地给许漫漫点了一碗阳春面,自己什么都没要。
连肉包都没有,许漫漫嫌弃得不得了,她不可能和周长安这样的穷光蛋结婚,吃了几口面条,她就吃不下了,起身就往外面冲,趴在门口吐了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