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他其实没有睡好,一是有点认床,睡在别人家里总归是有些不适应,再就是许清欢那句话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两人接吻的时候,他竟然像刚刚和许清欢在一起时没有生出欲望来,只想好好亲亲她。
明明在此之前,他对许清欢欲罢不能,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欲望,几乎将他淹没,那一刻,让他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许清欢被他这深邃的一眼闹得有些心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今天要陪沈秀琴去逛街,没法陪江行野。
他们在这边最多也就再呆两天,然后就要回去了。
江行野往公社打过电话,问了收割的情况,脱粒机的子件生产差不多也要完成了,他们回去正好能够赶上组装。
没有江行野,肯定不行。
沈秀琴前脚说儿子一直不在家待着,后脚,儿子在家了,她却心无负担地带着许清欢去逛街。
一路上,见到她的人就跟不认识她一样,没有一个不震惊她的脸。
“哎呀,真是秀琴啊,你这皮肤是怎么回事,是涂了什么,怎么这么嫩啊?”
“没涂啥,今天天热,我连雪花膏都没涂,就这样。”
“不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白啊。”
“真没涂!”沈秀琴笑得嘴角都抽筋了,她是真的高兴,眉飞色舞,牵着许清欢的手不放。
她太喜欢自己这张脸了,老都老了,还能返老还童,比年轻时候的皮肤都好,她能不高兴吗?
霍迟看着自家妈带着许清欢出门,盯了半晌,一扭头发现自家哥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里透着一种诡异的光,他吓了一跳。
研究半天,一向警觉的哥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忙伸手晃了晃,“你看啥呢?想出去啊,别想了,就你这腿出去,还不得把人弄死啊!”
想了想又觉得哥挺可怜的,霍迟道,“要不,我去医院给你借个轮椅来?”
“不用!”霍追闷闷地低下了头。
霍迟总算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还是把话咽下去了,有些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
特别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回天无力了。
老爷子今天也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到了办公室,可把一帮子人都吓坏了,都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可是听到他办公室传来的中气十足的骂人声,又觉得不像。
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躁动,老爷子走到窗前一看,见蒋振国的车缓缓地驶向了办公楼,他等了一会儿,瞅准了时间,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蒋振国的办公室在西头,但上来的楼梯只有一个,就在办公楼的中间。
蒋振国一上来,就觉得不对劲,朝东头这边望了一眼,看到霍拂海抱着个大茶缸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顿感诡异。
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你,你是……怎么来了?”蒋振国扶了一把楼梯扶手。
霍拂海朝前走了两步,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人是鬼啊?”
他把脸往蒋振国跟前一凑,“你说我是人是鬼呢?”
蒋振国已经回过神来了,没好气地拍了拍胸口,掩饰尴尬,“一把年纪了,谁跟你闹着玩儿?怎么,身体养好了?”
霍拂海喝了一口茶水,这茶是今天早上霍震霆过来帮他泡的,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令人神清气爽。
“哎呀,没死成!”霍拂海语气里还有几分假意的惆怅,“怕是还能活个一二十年,也不知道地下的那些老兄弟们知道了会不会怨死我,没早早地下去陪他们!”
蒋振国真心觉得挺遗憾的,“没死成就好好活着吧,少说风凉话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这说的不会就是你吧?”霍拂海道,“听说家里丢了东西,丢啥了?找到了没?”
“没,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蒋振国的心在滴血。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家里的钱财一空了,主要是因为他没把那几十口箱子放在心上,一时半刻也用不上,就从来没有惦记过。
反倒是那信和照片,可以说是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慰藉,当时发现丢了,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哪怕他现在的老婆是他原配,给他生儿育女,可郑千夏是他心头的白月光啊,女神一样的存在,后来他们失散,再见面,她嫁了人,那些信和照片都是她爱过他的证明。
现在,全丢了。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算了,别再找了,不嫌折腾的!”霍拂海劝道。
蒋振国也没想过去怀疑谁,如果是政敌的话,他书房里比那信件和照片更要紧的都有,偏偏没有被动过。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