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过去那些岁月,我竟未曾察觉三弟你竟有这等操纵风向的妙技?从侯府的尊贵三爷,沦落为山林中砍柴的粗汉,这一切的转变,都是拜长房所赐。如今你还能毫无保留地辅助屠苏博,可见你的胸怀确实宽广,早已将旧怨抛诸脑后。”
原本二房与三房之间关系更为亲近,这些年来,二老与三房的人对屠苏博等人积怨颇深。
然而,仅仅一月光景,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纷纷改变了立场,甚至他自己的房中,夫人和儿子也都像被下了迷魂汤似的,言听计从,任劳任怨,仿佛将过去的种种恩怨都已抛诸脑后!
他们是怎么陷入这般境地的,她们莫非都不记得了?
屠苏霆的语调中蕴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怨艾,他似乎是用尽心力才挤出了这句无奈的反问:“怀抱仇恨真的能有所作为吗?”
“老夫人已经将所能告知的尽数透露给你,若你依旧无法洞察其中的曲折,那我也无能为力。”
在这生存本身便是一项艰巨挑战的时期,怀恨在心并无裨益,唯有团结一致才能在严寒中寻求温暖,任何孤立无援的行为都将导致难以维系生命。
面对屠苏家族当前的困境,那些依旧执迷不悟、不愿面对现实的人,才真正是愚蠢至极。
话语至此,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不愿再浪费唇舌,于是故意与屠苏烨保持了一段距离,只图得片刻的宁静。
屠苏烨则是一次次深吸着冷气,试图将心底的怒火压制下去,那双眼中燃烧着无法言喻的怒火与怨气,手中的柴刀随之猛烈挥舞。
而在另一侧,屠苏博指了指面前那树干上留下的砍痕,漫不经心地道:“瞧瞧,这就是你昨晚一直向我絮叨的那个神秘古树。”
这棵树确实充满了诡异。
屠苏博在盛京的时光里,常常穿梭于密林遍布的狩猎场,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品种。然而,这里却生长着一片如此密集的树木。
他望着眼前这些挺拔而高耸的树干,心中不禁暗叹可惜。
这些树长得天生就就像是用来烧炭的,偏偏树身又滑又黏,令人心生厌恶,实在是美中不足。
在蜿蜒曲折的来途中,顾玥萱并未透露出她此行的目的,然而屠苏博仿佛早已洞悉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轻车熟路地将她引领至此地。
她从屠苏博的言谈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朝那株树扑去。
然而,在心急火燎之中,她却忘记了脚下的路况。
地上堆积如山的枯叶和湿泥交织在一起,她的鞋底一踏上去,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滑去。
顾玥萱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最近的树干以稳住身形,却不料向后猛烈一跌,跌入了一个犹如熔岩般炽热的怀抱。
屠苏博几乎差一点就没接住她。
他带着无法言喻的懊恼,低声喝道:“我早就告诉过你……”
“屠苏博……”
屠苏博被她话语中流露出的毫无惊慌,反而满是欣喜的情绪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紧绷着下巴,沉声说道:“萱萱……”
“你这次可真是走大运了。”
顾玥萱的全部心神都已被那株神奇的树所吸引,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屠苏博眼中闪过的异样。
她急不可耐地站稳身形,从屠苏博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柴刀,毫不犹豫地向树干猛力砍去。
第52章 陶罐子收集糖浆
在昨日屠苏博的偶遇中,一幕看似平凡的景象悄然展开:那被粗糙树皮割裂的树干,仿佛一条细小的溪流,从中缓缓涌出黏稠的汁液。这景象让屠苏博瞬间感到头疼欲裂。
这黏糊糊的汁液,清洁起来实在是棘手。
他本能地拉着顾玥萱向后退缩,然而顾玥萱的食指却像闪电般在树干上轻轻一抹,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将那液体送入了他的口中。
顾玥萱目光闪烁,满怀期待地询问:“味道如何?”
屠苏博的舌尖在她的指尖上轻轻一触,那股突如其来的热辣让他喉咙一阵痉挛,所有的思绪都瞬间蒸发。
他努力维持着冷静,微微偏头,舌尖在口内探索着这份意外的礼物,既好奇又不敢过度贪恋,既惊喜又惊慌失措地小心品尝。
那味道究竟如何?
顾玥萱那白皙柔嫩的手指几乎要将他的魂魄勾走,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回味甜不甜?
瞧着屠苏博面色变幻莫测却始终沉默不语,顾玥萱疑惑地眨了眨眼:“难道不够甜吗?”
“你真的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吗?”
屠苏博眉头紧锁,此刻唯恐顾玥萱再次在他脆弱的意志力上挑衅,他板起面孔,咬着后槽牙发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