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头:“我已为你辩解,无奈众人皆不信。”
屠苏博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火气硬生生压下,嘴角牵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目光锐利地横扫了一眼戒备的众人,声音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好,你们都做得很好。”
他暗自发誓,等到他洗净这一身污垢,再来与这些小辈们细细算账!
屠苏博带着一肚子怒火,无奈地被驱逐出去。屠苏旻洋眼见屠苏博确无反扑之意,立刻转身,一脸邀功地朝顾玥萱飞奔而来。
他紧紧握住顾玥萱的双手,神情严肃地许下承诺:“大嫂,你放宽心,我屠苏旻洋誓要守护你周全!”
“我压根不怕那位大哥!”
顾玥萱强忍住笑意,嘴角微微颤抖,仿佛连面颊的肌肉都在轻轻颤动。
她满心欢喜地轻轻抚摸着屠苏旻洋的头顶,牙关紧咬,称赞道:“你做得真好。”
屠苏霆担忧小家伙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令顾玥萱伤心的话语,急忙向她招手:“萱萱,快来瞧瞧这里,是不是如你所述?我们费尽心力把稻谷从棚子里收拾完毕,现在可得加把劲啊!”
顾玥萱收敛了多余的情感,凑上前仔细查看,将昨晚熬夜
绘制的结构分析图平铺在屠苏霆的眼前,两人低声讨论着水车的一些细节。
与此同时,那位老祖父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他盯着屠苏博阴沉的面孔,眉头紧锁。
“你跟我来。”
屠苏博一听到这语气,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卡住,面对席兰芳那责备的眼神,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跟随着。
屠苏博与顾玥萱夫妻关系看似紧张,唯一幸灾乐祸的便是那位老夫人。
她巴不得长房的人出洋相,以至于这几日食欲大增,每顿饭都能多吃半碗,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更加灿烂。
余氏冷眼旁观,心中不禁感到酸涩。
“哪家长辈不希望家庭和睦,偏偏我们家的这位老祖宗心思就不在这上头。”
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位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夫人还想方设法地挑起风波!
特意从外地赶回家帮忙的屠苏旻飞听到这话,微微一顿,低声劝慰道:“娘,这样的话可不能轻易说出口。”
余氏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屠苏旻飞细心地将前一日使用过的镰刀逐一归置整齐,随后他意味深长地回头一瞥,目光游移不定地扫过屠苏博离去的方向,眉宇间不经意间泄漏出一丝疑惑。
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同过眼云烟,匆匆之间,无暇多想。
然而,事后反复思量,屠苏旻飞心中总感觉有股异样的气息在萦绕。
先不说其他,但顾玥萱岂是那种能够容忍委屈的性格?
她那如火一般刚烈的性情,怎么可能忍受屠苏博施加的冷漠与轻蔑?
屠苏旻飞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微妙氛围,他按下心头的种种疑惑,未发一言。
他注意到屠苏博面无表情地步出房间,习惯性的打压心态让他忍不住想要趁机讽刺一番,于是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轻描淡写地嘲讽道:“大哥往昔行为不检,今后务必痛改前非。看看家里因你而起的纷争,多么让人心烦。”
屠苏博这些天来已经听过无数类似的指责,此时再听到,内心早已麻木不仁。
屠苏旻飞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幽幽地说:“毕竟我们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不可再像少年时那般轻狂。”
“否则名声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大哥你认为呢?”
屠苏博缓缓走近,磨着牙齿低声回应:“你说得没错,二弟。”
“但话又说回来,你为何还逗留在这里?”
屠苏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略带玩味地斜睨着屠苏旻飞的侧面,声音低沉而充满暗示:“你难道不担心自己一旦离去,无人监管,那边就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吗?”
“与其在此处心怀叵测地看我的笑话,不如好好思考一下,下次如何才能避免再次头破血流,也免得让二婶因你而泪流满面,心急如焚,你说是吗?”
两人都是心思缜密的老狐狸,谁又能在明白之中装作糊涂?
无形的较量在空气中一闪即逝,待到席兰芳想要过来教训屠苏博时,这对相互拆台的兄弟却又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余氏目光复杂地望着席兰芳将屠苏博引开的身影,疑惑地向屠苏旻飞投去一瞥:“你和你的大哥何时变得如此亲密无间了?”
竟然能够肩并肩、悄声细语?
屠苏旻飞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交恶并非善策。大哥身上优点众多,我将逐步向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