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桑看也没看他一眼,回身将马车仔细检查后,往夜色里窜去。
“带人跟着他。”成夙觉得他找到言清的概率更大,立刻吩咐道。
片刻后阴沉出声:“什么玩意儿!一个狗腿子也敢给本宫甩脸色。”
旁边有人上前:“方才的情况殿下也瞧见了,这还没入城呢,就见血光。”
“你想说什么?”成夙脸色难看。
说话的卫兵惊恐的指了指天上:“都说血鸦出现,灾祸横行,那位会不会……”
成夙一巴掌扇过去:“滚!”
他看着周围被火燎烧的痕迹,心下也有了怀疑。
会特殊本领的不一定是神,也可能是妖魔鬼怪。
但他也发现了,刚才大批火鸦经过,唯独神女所在地方不受半分影响,就连那八匹皇家御马都未受到丝毫惊吓。
事已至此,还是先找到人最重要。
不管是灾星还是神女,他都得先将人领回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正要去寻找言清踪迹的图桑,忽然飞来一只秃鹫落在面前。
识得这是言清召唤百鸟时最先跑来的那只,他惊喜出声:“你是要带我去找清妹吗?”
和别的秃鹫不同,它秃噜皮的脑壳上,还留有一小撮灰色的毛。
所以很好认。
见他跟一只鸟对话,身后跟来的卫兵大眼瞪小眼,想到他是神女随从,又觉得没什么奇怪。
小灰扑扇翅膀往前飞了段距离,又回头盘旋着鸣叫两声。
图桑立刻跟了上去,追他而来的士兵,也不近不远的缀在身后。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是马匪的窝点,这群人还在盘算着能从密宗那拿到多少好处,就被带官兵而来的图桑包围。
没有找到言清的图桑慌了神,看到小灰后又安定下来。
他冷静下来,将心放回原处。
清妹派这只鸟带路便是要他擒拿这些马匪,必是早就算到了今日之事。
这么想着,他带人将活着的马匪绑到了成夙面前。
而此时众人大肆寻找的言清,却是被带到了她曾为村民看诊的破庙里。
这个地方年久失修,窗户都破败不堪。
佛像上颜色斑驳,头和身已然分离。
里面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早就被人搬空,只剩下灰尘遍布的蒲团乱扔在地。
被点了穴的她眼珠子转了转,唯有脑袋还有动弹空间。
“亵渎佛祖,这是罪孽。”她看向将自己掳来的男人。
蒙面人浑身上下裹在黑衣里,蓬勃的肌肉都被勾勒出形状,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能挡下照进来的所有月光。
这人将她带进来后,不由分说放在了断落在地的佛首上。
这么坐着实在不舒服,硌得她屁股疼。
不过这家伙倒也聪明,知道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竟又将她带回到了村子里。
“你不怕?”男人眯了眯眼蹲在她面前。
挺拔的身板即便是半蹲的姿势,也能跟坐在佛头上的她视线齐平。
他好奇打量着言清,金眸里有着探究和好奇。
将人带走时,他并未感受到女孩的一丝挣扎,就好像早就料到自己会出现在她面前,所以专程待在轿子里等他过来一样。
他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自始至终女孩的目光都如无波古井般平静,方才说话时,甚至还带着一丝打趣。
“怕?”言清翘起嘴角,“是怕你杀了我,还是怕你强了我?”
目光沿着男人被遮住的脸往下扫射,她眼里多了几分欣赏,“这般优异的身材,好像来一段露水姻缘,也算不上吃亏。”
她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眼睛好似要穿透他胸前的衣襟,抚摸到他鼓鼓囊囊的肌肉上。
男人似乎没想过她会这般大胆,先是微微一愣,而后面色铁青。
女孩这样放肆的目光,倒像是将他当成了窑子里的小倌。
他伸手想要掐住言清的脖子,言清却身体后仰躲避,侧身翻滚灵活脱离了他的掌控。
男人直起身,手摸在腰间的弯刀上,高大的身形光是站在那里,就有足够的压迫性。
言清耸耸肩:“千万不要试图跟一名医者,探讨人体穴位奥秘。”
“倒是孤……我小看你了。”男人抓住武器的手没有放下来,朝着她逼近了两步。
她也没躲避的意思:“也许,陛下可以往大了看看。”
说话间她挺了挺胸,眼角一副风流意态。
被挑明了身份的木连城微微一愣,掩在面巾下的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太有辨识性,没有提前喝药水遮掩,便是不怕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
言清靠在背后只剩了身体的佛像上,表情异常放松,跟在自己家似的:“陛下可是受神明庇佑的天命者,若要见我,只肖传个消息,小女子必会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