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浅笑:“大夫本就该救扶伤,何况,您的病也只是小问题,我们也给了诊金,您不必多虑。”
余笙笙垂眸看着手——是幻觉吗?是梦境吗?
怎么好像梦到了傅青隐?
好似还有……
她轻抽鼻子,确有极淡的冷香。
心头微动,心间像被什么击中,冻出坚冰的心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他是真的来过吗?
“绿湖,把窗子打开。”
绿湖推开窗,秋色猝不及防地扑进视野,凉风过,树上细碎花瓣悠悠落下,落了满地。
余笙笙心情慢慢开阔,像展开一幅秋日绚丽画卷。
金豹豹突然闯入画中,急匆匆跑进来。
“小姐,小姐!”
她没进屋,趴在窗边:“程子姗被带回来了,还有皇上口谕!”
绿湖垂着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指挥使吩咐她了,得好好看着程子姗。
……
苏家人齐聚在前院,看到呆呆傻傻的程子姗被赤龙卫送回来,都惊呆了。
“苏将军,皇上说了,程子姗既与二公子是夫妻,理应交由苏家照顾。”
苏怀远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
“二公子,来接你的夫人吧。”
苏砚书都惊得麻木,心麻,四肢也麻,不知是怎么迈出去,走到程子姗面前的。
程子姗冲着她时不时傻笑一下,笑得了心脏一抽。
“另外,”太监又说,“瑞阳郡主何在?”
皇上有口谕来,这事儿就没人告知余笙笙,就是想让她被治罪。
苏知意柔声道:“许是还没起,不如……”
话未了,太监点头:“瑞阳郡主此次以身为饵,找到贼穴,功不可没,此时还未起,也在情理之中,无妨,咱家去向郡主请安。”
众人又一惊。
苏怀山忍不住翁气翁气问:“什么功?她能有什么功?”
苏怀山自从中秋宴闹出矛盾之后,就一直住在军营,听说老夫人病了,这才回府。
其它的事并没有过多在意。
现在听余笙笙立什么功,就觉得不可能。
太监正要说话,余笙笙被绿湖和金豹豹扶着来了。
苏怀远看到她,惊呼道:“笙笙,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余笙笙淡淡道:“昨天晚上受了风寒,病了一场。”
她看向太监:“才退了高热,来迟一步,请公公见谅。”
太监赶紧道:“群里哪里话,是咱家打扰郡主养病。郡主,皇上有口谕。”
余笙笙赶紧要跪下,太监虚扶一把:“皇上说了,郡主昨夜劳苦,又受了风寒,必会身子不适,行礼就免了。”
众人惊讶,看着余笙笙还是福身见礼:“多谢皇上,臣女好多了,如何能不行礼?”
太监眼中含笑,接着说:“皇上说,郡主虽女子,但有一番勇气胆气,此次大破贼穴,功不可没,特赏百年人参一株用于养身,另黄金千两,绸缎十匹,珍珠十斛,良田百亩。”
身后的小太监鱼贯上前,每人手里都捧着东西。
金豹豹和绿湖都欢喜不已。
余笙笙再次谢恩,太监客气周到,带人把东西给她送回院中。
苏家人愣在原地。
苏怀山眼睛都发红:“她什么时候立的功,立的什么功?什么贼穴?”
没人回答他。
“嘿嘿,”程子姗在一旁傻笑,见他开口,“呸呸”吐了他两口唾沫。
苏怀山怒道:“你干什么?疯子!”
“大哥,你怎么同意砚书娶这么个傻子?”
他这话说得无比扎心,苏怀远不高兴,苏砚书更不高兴。
“大哥……”
苏怀远烦躁不已:“行了,别说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妥善照料。”
皇帝的意思很清楚,程子姗可不能几天就死了。
他喉咙也发堵,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苏知意坐在轮椅上,指甲掐着掌心,眼睛里恨不能迸出血来。
余笙笙!她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得那么多赏赐?
这个贱人,一日不除,就难消她心头之恨!
正在此时,外面有家丁跑进来。
苏怀远怒道:“慌慌张张,干什么?”
“将军,外面……外面来了一队赤龙卫。”
众人又是一惊。
听说有赤龙卫上门,比禁军上门还可怕,禁军上门有可能只是抄家,赤龙卫上门,那就是收命。
苏怀远心砰砰跳,迅速把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过了一遍,没什么值得赤龙卫上门的,赶紧迎出去。
还没有走几步,赤龙卫已进了门。
“各位,不知……”
苏怀远还没说完,就看到为首一人穿黑袍,衣服镶银边。
他心头咯噔一下,竟然把黑白无常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