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相去睡不安稳,一大早就没忍住过来了。”
余笙笙心头滋味难言,不知是悲是喜。
这算什么?心有所感?
若是从前,她定然会哭得稀里哗啦,感动不已。
可如今……
她压制住翻涌的情绪,福身道:“多谢将军记挂,我没事,挺好的。”
苏怀远眉开眼笑,丝毫看不出别的。
他回身,两个亲卫上前。
“笙笙,你来看。”
他打开那个长匣子,里面是把连环弩。
余笙笙不懂,只觉得这弩精致,乌沉沉的,做工极佳。
比她之前用的弓箭要好上数倍。
“这是一把连环弩,重量还好,能数支连发,你若用来防身,最好不过。”
余笙笙惊诧:“给我的?”
苏怀远眼中满是慈爱:“不然呢?不给你给谁?我一大早大老远的来,可不就是为了给你?”
他拍拍另一个箱子:“这里面是箭,若用完了,就和我说,我再给你准备。”
余笙笙心头触动,原以来苏怀远是有别的心思,没想到,竟是因为一场梦,专门给她送兵器来的。
金豹豹在一旁眼睛放光,这东西可太好了。
如果昨天晚上有这个在手,她保证能把那个杀手射成刺猬。
绿湖目光微闪,这兵器可不俗啊,苏怀远还真下本。
余笙笙没有拒绝,昨夜凶险,有个兵器防身确实不错,她不会武,要刀剑也没有,弓箭倒是不错,也更好上手。
“那就多谢将军。”
苏怀远见她答应收下,更加开心:“你喜欢就好,我教你用用?”
他说罢拿起来,教余笙笙怎么用。
“唰”一下三连发,都射中院中树上,极猛极深。
余笙笙心头微惊,威力可真是不小。
她认真学,很快上好,准头也不错。
苏怀远开心大笑,连声夸赞:“好,好!”
见她学得差不多,苏怀远也提出告辞。
“你若喜欢,就在这儿多玩几天,呆腻了就回府,我还有公事,先走了。”
他来得匆忙,去也匆忙。
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余笙笙摸着弩,久久无言。
庄园外,苏怀远并非骑马来,而是坐马车来的。
他掀帘上马车,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消失,放下帘子,吩咐一声,马车向前行驶。
离着庄园有一段距离,苏怀远反手一耳光,抽在苏砚书脸上。
苏砚书跪着,身上还有两根荆条,已刺破他的皮肤,鲜血淋漓。
“幸好笙笙没事,算是救了你的命!”
苏怀远怒不可遏:“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然敢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你是失心疯了吗?”
苏砚书冷汗满头,睫毛上都是汗珠。
“父亲,我是不甘心……笙笙现在拿我们当仇人一般,我想此法,也是为了让她对我们改观。”
“放屁!”苏怀远压着嗓子骂,“她为什么拿我们当仇人?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们对她不好。”
“也怪你们的母亲糊涂,若她能对笙笙好一些,严格要求你们,又岂会是今天这般局面?”
苏砚书低头,话语间却仍有不服:“可现在已然如此,若不下点猛料,她岂会听话?只有让她身陷困境,我们救了她,她再回府,才能知道我们的好。”
“混帐,”苏怀远又甩他一耳光,“你还不知悔改?你难道没看到,那个杀手已被镇侫楼抓了。”
“傅青隐是什么人?他是好惹的吗?现在让杀手游街,为的就是找出幕后之人,要不是我看出你变颜变色,提前问你,说不定你早被傅青隐发现,抓去镇侫楼审问。”
“到那时,你身上的,何止是这两根荆条?”
“好在笙笙没事,也没有怀疑你,这件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以后再敢做这种事,你就给我滚出苏家。”
苏砚书白了脸,不敢再说。
刚才的确惊险,他本以为这件事不难,对于弑堂来说,手到擒来。
谁知道,今天一大早,镇侫楼的那个黑白,就拿着面铜锣哐哐敲,身后还跟着囚车木笼,里面赫然就是与他交接的杀手。
这一看之下,简直魂飞魄散,差点被黑白发现,幸亏父亲早一步把他拎回府,逼问出缘由。
他也无法隐瞒,如实一说,这才有这一趟庄园之行。
他后怕,但也百思不得其解,杀手是怎么失败,又落到黑白手里的?
难道,余笙笙身边有镇侫楼的人?
这也是太离谱了。
傅青隐是何人,怎么会把重要的人用在余笙笙身上,那不是浪费吗?
父子二人坐车往回走,城内,黑白和囚车已经走了两趟。
苏知意闻讯而来,坐在府门前,无声抓紧轮椅扶手,看着浑身是伤,却又没死的杀手。